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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天子換上騎裝,選好球杖,帶上五六精通此技的宦官,召集兄弟們打球去也。
球賽至關鍵時,天子搶到了球,凌空一抽,傳給親信宦官,即刻策馬奔向球門。宦官會意,驅馬追上。兩人一前一後策馬騰躍,快如閃電。球在空中互傳數十次而不落,眼看球門將近,只待宦官傳球回來天子便能破門,卻忽聽得凌厲風聲,擊球的宦官宛若被重物撞擊般,連人帶馬撲到在地上。
事發突然,天子愣了一下才緩緩勒馬停住。四面親侍卻早已將天子重重護在中央,那倒地的宦官已扭斷了脖子,有人前去檢視他是否是被暗器所傷。天子目光越過重重侍衛和驗傷官,只望見他無光的散瞳和口中汩汩冒出的鮮血,便被護送著匆匆離開了現場——到底也沒弄清是意外墜馬,還是真有刺客埋伏。
早先玩得盡興,衣衫盡已汗溼,加之心中恐慌,天子稍稍覺著有些冷了。行至浴堂殿時,高大的宮殿遮住了陽光,殿內一股陰冷的涼風吹出,天子身上一抖,忽然間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
……是腦卒中。
得知訊息時十四郎正在恆州走訪——恆州是成德節度使治下,長慶元年十月,成德叛唐,他們此次走訪,便也多了些探敵的意味。
當此多事之秋,天子若是憂慮成疾也就罷了,居然是因打馬球而重傷,十四郎心裡真不知是什麼滋味。
雲秀問,“要回去看看嗎?”
十四郎狠心道,“不必。”
天子中風,促成了許多原本能以各種理由繼續拖延下去的事。譬如是否選柳家女為景王妃,是否該儘快冊立景王為太子,是否該將天子即位後組建起來的這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宰相班子撤換掉,換上更有資歷更有威望更能穩定時局的老人……
於是,長慶二年五月,在經過一個月的調理卻依舊不能坐朝理事的情況下,天子傳召,冊立景王為太子,柳世番之女柳雲嵐為太子妃,令太子代為理政。將蕭、段、裴三相外放出京任,將柳世番調任回京,又將早年因反對裴、柳二人平亂而被調任的幾人召回,組建了新的政事堂。
雖橫生許多枝節,但女兒終究還是當上了太子妃,丈夫也二度拜相,鄭氏很是心滿意足。
眼下唯一的心事,就是生兒子了——她已連生了四個姑娘,就不信再生還是個姑娘。
柳世番從淮南迴來,進了家門,下了馬車後。鄭氏正準備趁著小別勝新婚,上前哭訴相思時,柳世番一回身,從馬車上扶下了個姑娘。
和鄭氏截然相反的姿容,削肩細腰,亭亭如早荷,滿身清華柔婉的書卷氣。見了鄭氏屈膝一行禮,謙卑卻不畏縮,儀態可親,“夫人萬安。”
鄭氏難以置信的望著柳世番,“郎君……你這是何意?!”
柳世番道,“她已有了身孕,勞你照拂。”
鄭氏尚未來得及說話,雲嵐已搶先上前道,“雲初、雲暮都住在阿孃哪兒,阿孃哪兒已十分擁擠了。何況阿孃還要打理家事。不如讓這位姐姐暫住在我那裡吧。我日常無事,她還可和我互相做個伴兒。”
鄭氏如何不知,雲嵐是怕自己對這賤人下手,才忙不迭的搶到她那兒——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不向著她也就罷了,竟還幫著外人防備她,鄭氏不由怒火中燒,“你是何等身份,她也配和你同住?”
柳世番看了雲嵐一會兒,點頭道,“……便先住在你那兒吧。”
吃過晌午飯後,柳世番便將雲嵐叫到書房裡說話。
和雲秀不同,柳世番平生最疼愛的便是這個女兒。歸來卻見她瘦得小臉尖尖,滿身憂憤痛苦、敏感戒備,不復先前好吃好睡圓潤無憂,豈不心疼?
竟是耐心向女兒解釋起來——早先誤解妻子殺害長女,是他做錯,如今已心生悔意。此次回京之後,正準備同鄭氏和解。日後必善待、彌補於她。
雲嵐也不知該怎麼答——莫非該告訴父親,他沒冤枉了她阿孃,她阿孃確實是個會虐待、毒殺繼女的毒婦?還是該反詰父親,既已準備同母親和解,為何還要帶個女人回來?還是個知書達理,年輕美貌的女人。就她阿孃的脾性,怎麼可能容得下丈夫身邊如此才色的女人?
——察覺到母親的真面目之後,雖憂憤痛苦,內心飽受折磨。可於人情世故上,她卻著實通透了不少。
柳世番又說道,原本他想為雲嵐尋個門當戶對、知根知底的世交少年做夫婿,故而不曾教她許多隱忍謀身之道。奈何雲嵐天生富貴,卻非尋常父親庇護疼惜她的私心所能逆轉。事到如今,也唯有早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