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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擅長判斷他人的年歲。在他們那兒,修道之人有朝一日登臨長生境界,相貌和身體狀況便會一直保持在登臨那一日的狀況。
多數時候,除了真正年少之人,越是外表年輕的,越是天賦高。是以,白髮蒼蒼之人喚一少年為老祖宗,那也是常有之事。
這老頭哭得十分傷心,只是中年的臉龐卻生出了頹老之感,猶如一朵被雨給打蔫掉了花瓣,只徒餘花蕊在風中淒涼飄搖的可憐的老窩瓜花。
隨著時間的流逝,“老窩瓜花”趙崇先生漸漸絕望,以左手袖子擦拭模糊一片的眼睛,氣血一時供應不上,坐在圓凳上難以平衡,腰部陡然一軟,腿下無力,幾乎以頭衝地。
老僕阿袁雙手合於身前正站在趙崇身邊,見狀立刻撲上去,堪堪扶住了趙崇。那廂主僕穩了穩,再望去床頭之時,榻上之人已然又閉上了眼睛。沒人看見榻上之人短如曇花一現的睜眼。
趙崇拒絕了老僕請自己去休息一會兒地提議,從袖子裡掏出清洗乾淨的棉帕,細細密密,同時又下手極輕地擦掉了令然額頭上的汗珠。擦著擦著,他身子陡然一僵。
“阿袁,你聽。”
兩人均不說話屏息,這下聲音清楚了。臥榻上的人娟秀的鼻子裡,勻速地,平穩地,清晰地,令人激動地打著會旋轉音調的呼嚕。趙崇淚眼朦朧地看著女兒,一疊聲道,“阿袁,你看,看看!然然是不是動了?!”
老僕阿袁也瞧出來了,動了動了,脖子扭到了左邊來了,歡喜道,“是了是了,阿然的臉轉到這邊來了。”
趙崇一時悲喜交加,“這是要醒了,是吧阿袁?”
老僕阿袁如何不知主家心中的牽掛,“正是呢,小姐定是馬上要轉醒了。”
趙崇因一貫嚴肅,眉心皺紋深重,如今如被滾燙的熨斗燙過般開解開來,歡喜地起身,“快,快去叫大夫來看看然然。”
大夫診了半天的脈後,頂著趙崇如矩的眼神,磕磕巴巴地說了些讓趙崇喜憂參半的話,“連日高燒,令千金只怕。。。極有可能。。。”言罷,指指腦袋。
趙崇一時愣在原地,而後大悲,如今閨女轉醒是有望了,卻有可能會。。。
“請趙先生節哀,是有這樣的可能,日後究竟如何,還看醒過來之後。”為醫者見慣了各家的悲歡離合,見狀,體貼地自離開了,給主家留出了空間。
十分體貼的大夫在她醒來之前,給她解決了後顧之憂。
如此沉沉地又睡了一日之後,她嘴裡發出一聲嬌軟的嚶嚀,終於徹底轉醒過來了。她黑沉的如葡萄的大眼,眨巴眨巴看著頭上方的床的吊頂,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兩聲尖細的叫聲於她一左一右兩邊同時響起。她把僵硬的頭顱往左轉 ,見到一個有著烏沉沉的黑眼圈的醜丫頭,哭得涕泗橫流,嘴巴上揚得猶如他們後山禁地裡的紅舌食人花食慾大振的模樣。
她頓覺脖頸一涼,本能地往被子裡一縮,本著我看不見就不存在的精神,她嚥下一口口水,露出一個“你調皮”的笑容,逃避地轉頭往右望去。
哦,原來是兩朵,只不過右邊這多老一點而已。小的那朵以萬夫莫開之勢,扒開房門衝了出去。
院子裡面熱鬧起來,趙崇在老僕阿袁的攙扶下,微微顫顫地趕來。彼時,趙崇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而趙令然這一病,便猶如在走下坡的鞋子上裝上了滾圓的輪滑。
趙令然思考的時候極其安靜,獨如同抽搐了一般不停眨眼睛。從前倒是沒人知道她的這一習慣,實是因為需要她思考的時候太少了,總是事兒把她趕到那兒了,她只需待著就好了,也並無什麼掙扎的餘地。而如今,歷經了生死存亡之後,她認為自己很有想想清楚的必要。
嗓子裡乾澀如火的感覺和千金重的腦袋提醒她,大概她還活著。從前她就聽人說過,鬼族那實體也是沒有痛覺的。
難道。。。她是奪舍重生了?他人百般籌謀尚是會失敗的奪舍,她就這般如踩狗屎運地中了?!如此。。。看來她是憑本事幸運的!
這麼一想,這傢伙便理直氣壯起來。待趙崇等人問話時,她也按照奪舍的基本套路來走,老老實實說自己是失憶了。
趙崇記著那大夫的話,相比之下,說話條理清晰,只是失憶的女兒,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柔聲安慰她無事,諸事皆不用憂心,只消知道他這個為父的會為她籌謀好一切。
好好,趙令然十分欣慰地點頭。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病地直接下了陰司,可見病得委實重。這種感覺便如同回到了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