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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為教書先生,並無權勢和富貴,是以趙家在清嶽的街區裡,算是小一些的。趙家自曾祖一輩便住在這個街區裡,如今住的房子,已不復最開始的樣貌了,捱過了幾十年的風雨吹打,又經過一代一代當家人的修繕,方呈現如今的外觀。
趙家勉強將府裡分為前後兩院,前院為趙崇自己的日常起居會客之所,後院住著他的女兒,閨名令然。趙崇素來不許她隨意出門,最好便是呆在家中不外出。
這傢伙平日裡倒也安分,只是有時候興趣來了要出門,怎麼也攔不住,如同一個三不沾,滑不溜秋如泥鰍般。自一個月前高燒醒來之後,這孩子便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可具體不一樣在哪裡,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說不上來,好像除了愛吃了一點兒,愛睡覺了一點兒,也無甚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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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前,那時間尚是二月下旬,乍暖還寒之時。趙家令然受風之後,竟發起高燒來。高燒三不退,昏迷不醒,大夫甚至說出了若是三日內再不醒轉,就請趙家早日準備小姐身後事的話來。趙崇聽罷淚流滿面,幾欲仆地。三日之後,就在趙家眾人都絕望的時候,這具身體再睜開眼,已然物是人非。
她記得自己猶如身處在一片熊熊燃燒著的火海之中,周身的火苗如同蘸著毒的利刀,一下一下割在她軟軟的肚皮上。
初始她亮著爪子,尚有力氣抵抗,試圖尋找可以突破的地方,可又哪裡有生門。身體裡的力量就猶如火中迅速流失掉的水分一般,沒過多長時間,她便開始昏昏沉沉。
耳邊颳著草原上澀然冰冷的罡風,巨大的戰旗被吹得捲曲著,絲溜溜地作響,將死的憤怒,委屈和不甘一時間交織著達到頂點。
她嘶吼著反抗,意識卻越發昏沉,她咬破自己的舌頭,任腥鮮的血洗流入她乾澀得如同被刀割破的喉嚨裡,舌尖的疼痛讓她保持了短短的清醒。當她用盡了身體裡最後一分力量,連眼眶裡的眼淚都烤得蒸發後,解脫地笑了。
就是可惜了她每日小心愛護的皮毛,定是都被烤焦了。
太難看了吧。
很意外地,她的意識竟然還沒有散。這讓她有些鬱悶,都燒成這樣了,活肯定是活不了了,那就是要當鬼了。可是她只聽說過人族可以當鬼,什麼時候她也能當鬼了。到時候眾鬼開年度大會的時候,周圍的都是人形鬼,就她是獸形鬼,那豈不是很尷尬。
唔,看來有了實體之後要加油努力了!爭取年會的時候可以做到和諧自然!
她正前所未有地以清晰思路思考著自己的前途,之前耳邊模糊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不知道她現在的獸態是在她被燒死的時候的全盛狀態,還是燒得弱掉了的只能以偽裝態出現。
如果是全盛狀態那還好說,她體積龐大,眼睛瞪得滾圓時,能猶如人族皇宮佈滿森森鬼氣的冷宮硃色大門前常年掛著的那盞幽黃宮燈一般,嚇死這些呱噪的人族小屁民!
但。。。如果是偽裝態。。。她的偽裝態是用來迷惑敵人的。迷惑嘛,就是告訴敵人,我很弱快點輕視我的,所以。。。全身統共只有人類巴掌大。要是瞪眼,一定沒什麼威懾效果。
“孩子!爹求求你睜開眼,別叫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句話尤為清晰,這傢伙十分不解,為什麼衝她嚷嚷,要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可以把白髮染成黑髮!
她努力醞釀了好久,卯足勁兒要嚇死這呱噪的老頭,猛地睜開眼,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這一轉頭,耗費了她積攢了好久的力氣,頓時天旋地轉,猶如在高速旋轉的鞦韆之中來回了幾百圈,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頓時又陷入了黑甜之中。這次的感覺和醒轉之前不同了
。
醒轉之前猶如長時間溺斃在湖水之中而不得出,活生生一直受著至苦的煎熬。現在卻如同一口氣衝出了湖面,新鮮的空氣驅逐了胸腔裡的陰霾。
隨之掉落的,是一直以來壓彎她的脊椎的沉重的發枷和桎梏。她感覺現在正躺在溫和的河邊滋養而出的碧綠柔軟的草地上,周圍一片沉靜,安全,香甜,彷彿置身於大串大串的桑葚之中。
等等,那她現在是個什麼東西呀?
第3章 美貌小娘子
睜開眼瞪人的兩秒內,這傢伙幹了兩件事。第一件是關於自身的高深的哲學反思,我是個什麼東西?
答案是不知道,等待探索。
第二件事,就是如畫師畫圖一般,將所見給印到了腦子裡去。
她看見床邊趴著一個老頭,也不知道多少歲。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