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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和兩個閨女去灶房端飯,張小北和張小花開始擺放碗筷。
飯菜端上來,大家圍坐在一起,邊吃飯邊閒聊。
胡氏說道:“今兒我碰見二嫂,看樣子,她要不了多久就該生了。”
張耀祖“唔”了一聲:“二嫂這次能生個男娃就好了,二哥也總算有個後,咱爹孃也高興。”
胡氏道:“村裡老人都說是雙胎,怎麼著也該有個男娃吧。”
張耀祖嘆息一聲,“這誰知道呀,反正我們這一輩人丁都不旺。想咱爺那輩之前,咱們張家可是村裡第一大戶,誰都不敢惹,要不,這村子咋叫張家村呢。”
張耀祖忍不住回憶了當年興旺發達時的得意事。張耀祖本來想趁機將這些光榮往事傳承給張小北,無奈張小北興趣缺缺。張耀祖頗有些掃興,再看看兒子那秀氣的臉龐,清瘦的身材,便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給你講這些你還不愛聽是吧?不是我滅自家的威風,你身上可沒有咱張家先祖的那種血性。”
張小北對這個父親的觀感越來越差,忍不住回了一句:“如果聚眾打架就是血性的話,我是沒有,也不想有。”
張耀祖先是怔了一下,接著面帶慍怒地訓斥道:“你這孩子啥時候學會頂嘴了?”
胡氏瞪了張耀祖一眼:“啥血性不血性的,小北有沒有的我不知道,反正你們哥幾個身上我沒看到,哥三個,一個滑得跟泥鰍似的,哪有便宜往哪兒鑽,兩個跟據了嘴的悶葫蘆似的,三腳踹不出一個屁,自個要啥沒啥就知道要求孩子,我們小北別的不說,腦子聰明,書念得好。”
張耀祖搶白鬍氏一句:“你聽聽你,我說一句,你說一大串。我正管教孩子呢,你別插嘴。”
胡氏道:“你這叫管教孩子?”
張耀祖:“咋了,我這當爹的沒資格管我兒子?”
眼看著兩人就要扛上,張小北無奈,趕緊居中調停。張小草和張小枝也出聲勸和。
張耀祖叨叨好一陣子才逐漸消了氣。
飯桌上不再像方才那樣氣氛融洽,大家悶不作聲地吃完飯,胡氏就著油燈納鞋底,張小草和張小枝也在旁邊繡鞋墊。張小花纏著張小北陪她抓石子,張小北被纏不過,只得陪著她玩了一會兒。胡氏一邊做活一邊跟孩子們拉些家常,大家有說有笑的,唯有張耀祖孤零零地坐在屋子的另一角,也沒人搭理他。張耀祖心裡也有些納悶,閨女不咋跟自己親近倒沒啥,但這兒子也明顯跟他娘他姐更親近,他心裡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悶。
張小北心裡想的是,他這個爹不但迂腐還固執已見,以後有什麼事儘量跟娘商量。
胡氏做了一會兒活,就起身說,他們明兒個還要早起,洗漱洗漱就睡了吧。
張小北聽話地去洗臉,漱口,這個時候沒有牙刷真不方便,以後有空他得弄幾根回來,免得以後長齲齒。
一家人收拾完畢,正要上床睡覺時,聽見院外有人叫門,像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三嬸睡了嗎?”
胡氏趕緊出去應道:“正要睡呢,誰呀?”
“是我,三嬸。”來的正是二房的張小葉。
“小葉呀,你進來不?”
“我不進去了,我娘讓你幫忙給她捎些紅糖回來,這是二十文錢。”
胡氏爽快答應了:“行,我明兒晚上回來給你拿過去。”
張小葉說完就回去了。
胡氏插好院門和房門的門閂,回屋把錢扔進自己的褡褳裡便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張小北仍是早早起床,收拾東西,跟著胡氏一起出門,他這次沒有用黑妮給的那個書箱,而是換了個書袋,又在家裡找了個揹簍,把書袋放在揹簍裡。
胡氏好奇地問道:“好好的書箱你不背,你背這個大傢伙幹啥?瞧著多粗笨。”
張小北說道:“李奶奶說天涼了,以後讓我們喝開水,燒開水要費柴,可是先生家不種地,家裡沒柴禾還得靠買,我跟世虎商量了每天上學時撿一簍柴帶回去,回家時順便再打一筐草。”
胡氏欣慰地笑道:“行啦,青草你兩個姐姐自會去割,不用你,你只管好好唸書就行。”
張小北認真地道:“這都是順手的事,以免自己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
胡氏笑道:“行行,我說不過你,你想咋樣就咋樣吧。”
她想了想又說:“你先生家缺柴禾呀?要不我叫你爹給他家挑一提去?”
張小北道:“先等等吧,我跟世虎先撿著,過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