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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的前途,說是心疼也好,講是敬佩也罷,總覺得該送他一程。想著,便睇了眼夙英,又看向柳鳳寒道:“我今日先回行宮一趟,明日你仍在村口等我,咱們一道回去,便當是替你送行。”
她這樣講,柳鳳寒顯然很是意外。他愣了愣,黑如耀石的眼猛地盯住周如水不放。半晌,才微翹了翹唇,語速輕緩,神態認真地問她:“從周至縣向南去便可至我的家鄉徽歙縣,但來去一趟,可得費三日的功夫!你真走得開?”
“無事,千歲待我甚好,若不是借了你的力,這事兒也不會辦得如此奏效。你明日放心在村頭等著我便好了!”一番假話,周如水說得是眼不紅心也不跳,只剩臉頰還燒著,倒似朝霞般明媚嬌豔。
聞言,柳鳳寒朗聲大笑了起來,他笑得眉眼彎彎,明明是個兒郎卻也傾國傾城。英氣風發地朝周如水的方向空擊了一掌,便朗聲道:“甚善!”
到了華林行宮,只見一路挑燈枝頭,燭火通明,卻,四下空無一人。
主僕二人帶著疑惑抬步前行,至於前殿,才終於見著個宮婢。那宮婢見了周如水忙是行禮問安,周如水點點頭,尚未言語,便見前殿正門前的宮道邊倒著個血淋淋的粗壯婦人。
見著那血淋漓的身影,夙英忙上前一步擋住了周如水的視線,她眺目細看了半晌,才低低地回稟道:“女君,是餘嬤嬤,她似是受過刑,已經斷氣了。”
“受刑?”聞言,周如水挑了挑眉,推開夙英,盯了眼餘嬤嬤血淋漓的身子,移目,便朝一旁垂著臉的宮婢看了去,那眸光深深,不覺便有了幾分威壓。
那宮婢本就戰戰兢兢,如今見周如水這般看來,忙又是一禮。她顫著聲解釋道:“餘嬤嬤今日衝撞了平安縣主,被執了杖刑。”
“原來是符翎來了。”聽了這話,周如水惱意頓去,她失笑地猶豫了一下,半晌,才掩住口鼻,上前細看了看餘嬤嬤身上的傷口,先是喃喃地道:“符翎甩鞭子了?”說著,又皺了皺眉,向旁邊問道:“死都死了,怎的還不拖下去?”
那宮婢見周如水並未動怒,心下也是一鬆,忙顫巍巍地繼續回稟道:“縣主下令,道是就這般放著她以儆效。等她真死透了,再當眾拿去餵狗。”
“她也是照常的膽頂了天,也不怕這爛攤子沒法收場!”周如水目光復雜地嘆了口氣,再想符翎私自出了封邑,又仗著她的名聲大搖大擺地來了行宮,已是無法無天,也不怕多加一筆了。索性,便擺了擺手道,“便隨她去罷。”說著,又挑了挑眉問:“縣主現在何處?”
聞聲,那宮婢忙恭聲應道:“蓬萊閣。”說著,又小心翼翼地瞅了周如水一眼,越發恭敬地道:“縣主言,千歲若是在外頭野回來了,可直截去見她。”
聞言,周如水與夙英微相對而笑,夙英更是向著周如水跟前一湊,低低地說道:“一別經年,女君倒是許久未見縣主了。”
當年,符翎因鞭韃謝姬被貶回封邑平安縣,被勒此生再不得出封邑半步。經年未見,哪怕大兄那如山一般高大偉岸的身軀再不會出現在她的身側,她那不管天高地厚的性子卻竟是分毫未變。好不容易抗旨出逃封邑,不去外頭好好的逍遙痛快,卻偏要張揚地跑來行宮,還打死了謝姬的心腹嬤嬤!這不是惹事是什麼?
周如水直覺好笑,再想符翎向來跋扈,這些個事又還真是她做得出來的。就如柳鳳寒談及天驕公主時,提到她幼時為瞧世上最盛的煙花炸燬了一座角樓。卻其實,周如水才是真冤枉!她去看,不過是跟著去湊個數。那真正炸角樓,燃焰火的,根本都是符翎。
繞過了一座青石建成的巨大宮門,周如水在夙英的攙扶下緩緩登上了蓬萊閣閣頂。
高閣臨湖,閣上的亭臺被四面水色幔帳環繞著,因近日天氣涼,閣內四角都置著個吉祥紋鏤雕青銅銀盆,盆中正燃著金絲香炭,香炭慢燃,烘得閣內暖氣蒸然。
踏進門檻,夙英才替周如水解下桃色袍帔,便聽一道柔媚的嗓音先聲奪人地道:“雖說秋日晨霜露重,你也捂得太嚴實了些!”
聞聲,周如水抬眸望去,便見符翎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身著一襲桃紅寬袖對襟長衫,藕色長裙裹著玲瓏的身段,正施施然朝她看來,那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實是嬌俏又迷人。
被符翎如此調侃,周如水也只是柔柔一笑,先是道:“你自個不也正燒著炭麼?卻還好意思笑話我。”說著,她仍覺得手冷,便笑著湊上了前去,在火盆前烤了烤手,才繼續似真似假地嗔道:“再說了,我身子骨弱,你也不是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