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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妹到長樂堂來做客,當天我們在長樂堂打牌,本想叫二姐姐的,可惜你有事出門了。”
沈沅思長嘆了一聲:“早知道你那幾個表姐妹要來,我呆在家裡不出去就好了!”
沈沅鈺大感詫異。要知道剛才她那一句話,純粹就是客氣話。周蕙蘭姐妹三人雖然容貌、品格、修養不比沈氏姐妹差,可是她們畢竟出身三等門戶,沈沅思這樣頂級門戶出身的千金大小姐為了自重身份,是絕對不願意和周蕙蘭這樣的人交往的,否則就會被視為一大汙點。
在當時士庶之間的社會地位天差地別的情況下,這已經不是個人修養的問題,而純粹是社會風氣的問題了。
可沈沅鈺又明明聽出了沈沅思這句話發自肺腑,就她所知,沈沅思和周家三姐妹可沒什麼交情,沈沅思又是為了什麼想見周家三姐妹?
沈沅思就開啟了話匣子和她聊了起來。沈沅鈺慢慢發現,她感興趣的並不是周家三姐妹,而是周家,對周家事無鉅細問得十分詳細。
——這就更奇怪了。
沈沅思道:“聽說你的外祖父周高嶽任宣城太守,宣城距離建康路程並不遙遠,不知過年期間老人家回來沒有?”
“宣城新建,政務繁忙,我外祖父深受皇恩,不敢有絲毫懈怠,因此即便是過年,他老人家也並未回到建康。不過我小舅舅初十那天就已經趕赴宣城,有小舅舅在身邊照顧,我們也總算能夠放心一點兒。”
“沒有回來啊?!”沈沅思聽到這句不知怎麼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言語。過了片刻才又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希冀地問道:“三妹妹,聽說你外祖父和吏部尚書路尚之是至交好友,兩家更是通家之好,你有沒有在你外祖父家裡見過路尚書,或者是路家的什麼人?”
沈沅鈺心中一動,直覺地感到,沈沅思今天和自己繞來繞去地說這麼一大通話,甚至一早要和自己共乘一輛馬車,為的就是問這一句話。
路尚之沈沅鈺倒是聽過。在朝中鼎鼎大名,不光是因為他聰明絕頂,是建康首屈一指的大才子,也不光是因為他官居正二品的吏部尚書之職,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最重要的一點,他是寒人出身!
區區一介寒人,能在高等士族充斥的朝堂之中混到正二品大員的地步,自然是百年難遇的頂尖人才,難怪建康朝野上下人人矚目了。
沈沅鈺還不知道,這位路大才子昔年和自己的嫡祖母還有一段風流韻事,若是她知道了,更會驚掉了下巴。
沈沅鈺對他聞名已久,只可惜他去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傳奇人物。
“二姐姐,我並未見過路尚書,也沒有見過路家的任何一個人!”沈沅鈺如實回答。她明白了一件事,沈沅思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周家,而是路家。
但是有一件事她更加地不明白了,周家怎麼說還算是名列士族之列,那路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寒門,祖宗往上追溯十幾代,沒有一個曾在朝廷上做官的。沈沅思怎麼會對這樣的人家感興趣?
沈沅思“哦”了一聲,情緒再次低落了下去。
沒有在沈沅鈺這裡得到想要的資訊,沈沅思失去了說話的興趣。一直到了大相國寺,兩人之間再沒有什麼話說,沈沅鈺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看著兩旁的風景。
建康城看燈有兩處最好。其一是紗帽大街。這條街直通皇城前面五鳳城樓,這條大街上的燈是由皇家紮起來的,自然比民間的氣派堂皇,老百姓都喜歡湊個熱鬧,所以每年這條街上看燈的人是最多的。況且每一年皇帝都會意思意思在城門樓上露個臉,表示一下與民同慶的意思,能見上皇帝一眼,百姓們更是爭先恐後地往那裡湧去。
其二就是這大相國寺大街。彼時佛教剛剛傳入中原不久,不過在民間已經擁有廣泛的信眾,不光是民間,上到皇家,下到士族,從來就不缺乏佛教的信徒,大相國寺乃是由得道高僧主持,每到浴佛節皇帝都會親自到此拜佛,可說是建康眾寺之首。
皇家和士族每年供奉無數,大相國寺富可敵國,所以每年的這條街的燈都是扎得最多最好的。平時這裡就煙火鼎盛,人煙稠密,到了正月十五,更是不得了。
到了大相國寺的路口,沈沐打馬過來,笑道:“咱們到了。再往裡,馬車可就進不去了,幾位妹妹還是下車用走的吧!”
就有小丫鬟掀了簾子,扶著沈沅鈺和沈沅思走了下來。沈沅舒她們的馬車也到了,不過沈沅舒和沈沅霜下來的時候臉色都有幾分尷尬。沈沅鈺正在奇怪,就見馬車上又跳下一個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