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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天花板是許戈喜歡的,深色窗簾也是許戈挑選的,老得就像古董的燈具是許戈從世界各地淘來的,看著就像是墳墓裡挖出來的擺設很符合許戈的惡趣味。
房間裡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許戈的,許戈的!
閉上眼睛默唸一百遍“都是許戈的”然後再睜開眼睛,這就是連翹每天醒來的工作,撥出一口氣,翻了一個身。
她又在拉斯維加斯的晨光裡頭看到那個男人了。
好煩,又得在心裡默唸。
心裡默唸著:此時此刻她床上的那個英俊男人也是許戈的。
一切,一切都是許戈的。
手指伸進晨光裡,嘴裡碎碎念著:你也是許戈的。
當指尖裡傳來溫暖的觸感時,連翹皺眉,今天可真神奇,居然觸到實物了。
一秒、兩秒、三秒。
指尖的溫度還在,而且……閉上眼睛,再睜開,不,不是幻覺。
悄悄的,悄悄的縮回手,重新閉上眼睛,用極小的力氣一點點往著他靠近,然後,靜止不動。
就像是怕弄醒身邊的人一樣他起床的力道很輕,腳步也很輕,輕的就像蝴蝶離開花瓣。
側著耳朵傾聽,拿走床頭櫃上的表後,他躡手躡腳往著房間門走去,他似乎在房間門那裡站了片刻時間。
之後,房間門被輕輕帶上。
連翹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她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十八歲的許戈坐在古老的廊橋上。
心裡默唸:這床也是許戈的。
昨晚,她答應過厲列儂,以後不再和許戈幹爭風吃醋的事情。
許戈……也許真的不在了,就只有厲列儂不相信而已,正因為他不相信,所以他鼓動所有的人。
許戈是1942所有成員忌諱莫測的話題。
在夢裡頭,連翹曾經聽到過那些是是而非的語言:
“你要躲多長時間呢?十年?二十年?躲多久都沒關係,但記住了,在我死去之前一定要回來見我一次。”
“一定啊!”
那個“一定啊”聽著就像是野獸在暗夜裡哭泣一樣。
讓連翹之所以認定許戈不在了,是因為她在這個房子裡總是等不到許戈的到來。
許戈那個女魔頭不會忍受別的女人住她房子的,即使這個勉強忍住,可許戈的那種性格是怎麼也忍不了別的女人睡她和厲列儂的床、和厲列儂朝夕相處。
看來,許戈真的是死了。
思想在這個早晨無所事事,兜兜轉轉間——倏然,連翹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衝到窗前,撩開窗紗。
三輛車停在門口,厲列儂站門廊下,艾薇站在一邊,兩個人似乎在說一些什麼。
厲列儂通常在家裡呆的時間不多,一天或者兩天就離開。
連臥室門也不顧上關,一邊穿外套一邊飛快下樓梯,飛快下花園臺階,衝著那個即將上車的背影:厲列儂。
他回過頭來,依稀間從她這個距離可以看到他微微斂起的眉頭,越來越近了,不,應該是大皺其眉。
走到厲列儂面前時,連翹才發現她衣衫不整,慌忙捂緊領口。
八名負責厲列儂安全的近衛隊隊員清一色都是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男人,不過還好,他們都很懂事的背過身去。
現在,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就只有厲列儂看到。
被叫住的人很顯然在等待她,按照厲列儂的思維,這麼著急趕來的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告。
“在感情這門學問上,阿特肯定是笨得讓老師吹鬍子瞪眼的學生。”這是許戈說的,然後在許戈在嘆氣一番之後:“不過太完美的人會遭到上天嫉妒的,關於感情這門學問我是優生就可以了。”
其實,在感情這門學問上,優等生才是最吃虧的那一方。
站在那裡,一時之間,吶吶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促使她站在這裡的是這個無所事事的早晨忽然泛上腦海裡的畫面,分明……迷亂的夜裡,四瓣靜靜貼在一切的唇瓣柔軟甘甜。
他在看錶了。
張開嘴,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總不能傻傻的問他:昨晚你是不是吻我了?
“我趕時間。”他說。
閉上嘴,極力想從眼前的這張臉上找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他的表情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眼神……
“如果不是特別急的話,能不能等我晚上回來再說。”依然維持在一種淡淡的語氣,只是厲列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