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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巴巴的。
這樣的衣服穿出去,丟死人啦!可是,空間不能用,扔了這些“花衣服”,她就沒得換洗的了。
也不知道張師叔是怎麼做到的!趕了一天的路,又在山裡吹了一晚上的風,身上的道袍依舊乾乾淨淨的,連道褶兒都木有。沐婉兒用兩眼的餘光飛快的瞄了一眼張師叔。
張師叔已經起身,背對著她,負手靜立在潭邊。顯然是在等她。
有第六條規矩在那兒擺著,沐婉兒只能硬著頭皮,快手快腳的將衣服全撿起來,學著先前洪娘子的樣兒,仍然用先前的青綢布包了,紮成包袱,斜背在背後。
她正在走過去稟告。和昨天一樣,張師叔象是後背上也長了眼睛,一甩袍袖,施施然的走了。
和昨天晚上相比,他的步幅和步速又加快了些許。
還好,飽睡了一晚,又剛剛吞服了辟穀丹,沐婉兒現在神清氣爽,精氣神十足。緊了一把背上的包袱,她趕緊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
接著,她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體能明顯比昨天好太多——雖然張師叔的速度明顯高於昨晚,可是她只要咬牙加把勁,完全可以追上去。不過,經過昨天,她大致摸出張師叔的一些性情。比如說,可能是有些潔癖,他不喜歡與人發生肢體接觸。所以,見她身上髒兮兮的,張師叔根本就不讓她近身——昨天,當她努力把兩人間的距離拉近的時候,張師叔便會加快速度,又把距離拉回大約半丈遠。
有了昨天的經驗,沐婉兒乖乖的落在後面半丈遠。
早上的山林裡還有些冷。有濃密的樹冠遮著,太陽光也照不進來,只能從樹葉縫裡投下一些星星點點的光斑。
沐婉兒小跑著,身上的寒意漸漸褪去。大約過了一刻鐘,她的額頭上才沁出一層細碎的汗水。
她擦了一把汗,暗道:這樣的話,倒也還輕鬆。終於不要靠養靈丹吊著了。
手裡的養靈丹不多,就這麼吃了,太可惜。她想多留一些用來練功。
不想,又過了大約半刻鐘,張師叔身形一晃,竟然呼的一下子飄了數丈遠。
眼見著,他袍袖飄飄,要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樹木叢中。我的天!沐婉兒按下湧到嘴邊的尖叫,慌忙拔腿追了上去。
還好,張師叔“飄”過之後,速度又恢復如初。
別看只有幾有丈遠的距離,沐婉兒費了老鼻子勁,才堪堪追上。
哪知,張師叔又呼的“飄”了,又把她落下數丈。
這……沐婉兒張了張嘴,唯有咬牙,再追上去,心裡卻是淚流成河——師叔,咱們能好好趕個路,不這樣折騰麼?
可是張師叔卻顯然是“折騰”得起興了。從此,只要她一追上去,他便立馬又重新把距離拉開。
他這樣一味的折騰,沐婉兒也拿他完全沒辦法,只能悶頭跟上——首先,早上的時候,張師叔就說了,宗門最講究的是上尊下卑。他是師叔,長為尊,是以,她身為晚輩,有意見也不能提,否則就叫做以下犯上。以下犯上,是宗門僅次於叛門之罪的第二樁大罪;其次,她的入門試是跟張師叔去宗門。而張師叔早有言在先,她若是跟丟了,就算入門試失敗;再說,荒郊野外的,除了他倆,這一片連個人影都木有,她也不敢不跟呀。
只是這樣一來,她又感覺和昨天一般吃力了。
如此反覆,幾次三番之後,沐婉兒終於再也扛不住,不得不掏出白玉瓶兒來,吞服一粒養靈丹。
一天下來,瓶裡的養靈丹又少了兩粒。張師叔比清玉師叔祖出手大方些,送給她們這一瓶裡共有二十粒養靈丹,卻也架不住這樣的消耗呀。
沐婉兒甭提有多肉疼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他們才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來歇息。
雖然沒有能再和昨天下午那樣洗髓伐經,但是,沐婉兒同樣幾乎又成了一個泥猴。躲在水草叢中,她搓掉身上的汙垢,看到又似乎變得更細膩了些的面板,終於領悟到張師叔的良苦用心:張師叔這樣做,是在助她淬體,排出體內的雜質。
於是,她心裡的那點不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感激之情。
晚上,等收拾妥當,她已累成狗樣,照樣是兩眼一合,便睡得香甜。
第二天,沐婉兒是被張師叔用一顆小石子“敲”醒的。
睜開眼睛一看,天邊剛現出一道亮色。太陽要升起來了!她趕緊一骨碌爬起來,跑到張師叔面前行禮:“師叔,早。”
張師叔在打坐,只是閉著眼睛“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