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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上蒼聽到了她的祈禱。
顏明沉吟只短暫一瞬,他微微蹙眉道:“類似的效果有,但不知你們合不合用?”
西南有一種蛙類,很常見,把皮剝下來擠出腺液,再調以一種藥粉,人接觸後會迅速長出紅斑,一大片一大片看著極駭人,實際不疼不癢,過幾天就消了。
“若以薄荷水洗之,可加速消褪。”
倘若不知誘因,乍一看極像厲害的傳染病。但其實,這是顏明幼時和小夥伴們互相捉弄的工具,甚至還在此基礎上推陳出新了很多花樣。
取材極易,他現在就能配。
“若說缺陷,它也有的。甫配製效果最佳,然卻會隨著放置時間消減,約莫二月,藥效幾近於無。”
“半月內使用最好,一月內也無妨,要是……”要是超過一月,恐場面不及前者震撼。
需要極短時間內大量配置,還得效果合適且足夠震撼,顏明思來想去,只有這種方子了。
邵箐和季桓對視一眼,她喜悅中夾雜著一絲憂慮。
鹽船從平陶運往高陵,約莫四天水路,正常入庫出庫再零售,半月綽綽有餘。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也不知高陵鹽庫本有多少存貨,會不會在出庫時有所阻滯。
益州鹽資源豐富,源源不斷用之不竭,其實各地的鹽庫並不會大量囤鹽,有九成把握此計成功。
但風險,還是有一絲。
季桓道:“我先回稟主公。”
……
魏景揹負的仇恨山嶽般沉重,邵箐無法切身體會,但僅是旁觀她已心中沉甸甸的喘息艱難。只是,她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他為復仇不擇手段。
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腦子裡那根弦繃得緊緊,每走一步路都彷彿踏不到平地上,鈍鈍的痛感已讓她麻木。
踏入外書房,情緒繃至極點,她有種虛脫的感覺,頭腦暈眩,她忍不住拽住分隔內外室的那幅帳幔,腳下緩了緩。
內間,季桓已在沉聲稟報,顏明所述一句不漏,鹽庫可能會有的那一絲風險也清楚明白。
內室寂靜了幾息,魏景低啞的聲音響起。
“可。”
……
這一刻,邵箐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大鬆一口氣後,她身軀晃了晃,忙一把抓緊帳幔。
涼風從敞開的隔扇門灌進來,臉上有種冰冰涼的感覺,她伸手抹了抹,原來是淚。
第42章
決定一旦下了; 後續的操作並不難。
顏明所述的蛙類確實常見; 西南田間地頭有,關鍵是藥粉及其調配手法。
顏明馬不停蹄; 將其調配成一種汁液。邵箐看過,汁液呈乳白色,無絲毫異味。
此時已入夜。
青翟衛轉戰平陶鹽驛。
高陵的鹽船明日離開平陶; 趁著夜色把一艙毒鹽換了下來; 至於新鹽,只能先從旁邊的鹽船挪過來用著。
毒鹽交給顏明設法銷燬,至於隔壁少了鹽的鹽船; 只好先設個法子絆住,再讓莊延儘快從外購鹽運回補上。
密鑼緊鼓的一個晝夜,人人神經繃緊,天亮前; 堪堪將諸事辦妥。
……
黑黝黝的天際泛起魚肚白,天光漸現,沉寂一夜的平陶城甦醒; 食市開張,行人不絕; 鹽驛大碼頭停泊的新舊鹽船也陸續揚帆起航。
平陶城西郊的一處江邊丘頂,有二人無聲立於其上; 看高陵鹽船自東邊駛來,在眼前順著河道拐了一個大彎,往西北而去。
魏景一身黑衣負手而立; 墨色寬袖在江風中獵獵而飛。
邵箐側頭看他。
魏景早恢復如常,江風中他紋絲不動,寬額挺鼻的側臉英俊依舊,邵箐卻有一種他一夜之間瘦削了的錯覺。
她喃喃道:“對不起。”
邵箐並沒有絲毫後悔自己的行為,若真鑄成大錯,恐她會對當初二人的互相救贖心生愧悔。
但此時此刻看他,她心底卻酸酸澀澀的難受極了。
她同樣感到內疚。
她最知道他的入髓苦痛,她最知道他的仇深似海,連旁觀的她都覺得傷痛難忍,更何況是身處其中的他。
邵箐不後悔自己昨日行為,但卻為自己阻止了已這般傷痕累累的伴侶感到內疚,覺得很對不住他。
她低頭:“對不起。”
“阿箐,這與你何干?”
對於她的致歉,魏景蹙了蹙眉,他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