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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是回神了,但她處境十分之尷尬,渾身赤裸,抱著肩膀縮在浴桶裡,面前站著魏景,他抖開內衫,俯身罩在她後腦勺上方位置。
但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那人不知何方神聖,萬一被他成功逃脫就添了一層隱患。
一咬牙,她硬著頭皮從水中站起。
熱氣蒸騰,水珠淌下,甫接觸空氣,泛紅的肌膚上立即冒出一個一個的細小雞皮疙瘩。
油燈昏黃的光線投過來,不知是冷還是什麼原因,她摟著肩膀微微抖索著。
內衫立即罩在她身上,邵箐趕緊攏住,側身套上,擦身什麼的顧不上了,回頭在說吧。
魏景取過外衣,再為她披上,待她匆匆穿好衣裳,他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前襟,一手抱著她,立即掠出外間。
正房廊下,寇玄顏明等人已候著了,只是沒敢進去,只能一臉焦急地等著。
“主公?”
寇玄手裡還提著路上得的一柄短刀,神色緊張,見狀連忙奔進。
“我去追那小賊,你們守在一處,等我回來。”
魏景捏了捏邵箐的手,閃身而出。只他並沒有馬上就追,而是隱於暗處觀察,見寇玄和顏明提著短刀,一邊一個戒備地左右睃視,背對著邵箐不敢亂看。
袁鴻沒刀,嚇得臉色青白,同樣面朝外不敢回頭;寇家姑嫂則一邊戒備,一邊用布巾替邵箐擦拭溼發。
他放了心,腳尖一點,縱躍至後巷,落在屈乾滾出去那個位置。
……
雖耽擱了一小會時間,但追蹤並不難。
屈乾受了傷,哪怕傷很輕,血跡很少很隱蔽,魏景目光銳利,還是輕易辨別並追上去。
屈乾驚駭之下不辨南北悶頭就跑,方向與隔壁的屈府迥異。跑出一段無人追上,他理智回籠了些,腳下一轉往大街方向跑出。
他也沒蠢到家,打算到鬧市轉一圈抹去痕跡,再打發個人讓家裡派車來接。
魏景太可怕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一個人,方才一瞬間,屈乾真以為自己會死。
什麼一口氣,什麼美人兒,此刻統統記不起來了,他只有一個念頭,避過這個煞星。
捂著肩膀,拼了命往前狂奔,也是他今夜運氣未曾用盡,在魏景追上之前,他已經奔到巷口,並遇上一個熟人。
……
魏景循著血跡追蹤,拐過一個彎,寂靜漆黑的小巷中,已能清晰聽見急促凌亂的奔跑聲。
他冷冷挑唇,急掠向前。
又拐了一個彎,銀色月光灑在前頭那人半邊臉上,魏景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白日見的那個屈三。
屈乾已奔至巷口,外面就是夜市人來車往的大街。魏景捏了一塊銀角子,正要射出將其制住,誰知卻見踏出巷口一步的屈乾突然往回一縮。
他心念微動,手上動作稍停。
前頭,屈乾雖下意識一縮,但到底晚了點,一個男聲已響起:“咦?休穆?真是你!今兒怎地走後巷?”
聲音極其爽朗,話音剛落下,只見一個身穿赭色廣袖長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行來,年約二十五六,濃眉大眼,舉止和聲音一般無二,十分豪爽地搭上屈乾肩膀,拍了拍。
“嘶!”
正正拍中屈乾傷口,青年男子 “咦”了一聲,看了看又笑:“ 怕不是又和屈公起了爭執吧?來,裹裹傷,咱們喝酒去!”
屈乾見被發現,倒沒再避讓,心有餘悸回頭看一眼黝黑空蕩的巷子,嚥了口唾沫,也笑:“也好!”
巷口外趕來一輛馬車,青年男子的,這二人勾肩搭背,關係看著十分地好,談笑間登上車轅。
魏景站在一處大樹陰影籠罩的屋頂,無聲打量下面一車二人。這青年男子他白日見過,雖驚鴻一瞥,但對方就站在一眾鄉紳之首,他有些印象。
他視線落在車駕前懸掛的家徽上,描金的花紋中間一個篆體的“莊”字。
平陶莊家,正是下午翻閱的平陶本地鄉紳家族之一,諸鄉紳世家中較盛者,現任家主莊延,時年二十六。
魏景目光微微閃爍。
這個莊延有點意思,屈乾見了他,哪怕正逃命也下意識一縮,但真面對面,兩者又表現得極其親近。
大機率是這人曾讓屈乾狠狠吃過啞巴虧,印象極其深刻卻挑不出錯來,不但不影響莊家和屈家的關係,且連屈乾本人也沒未曾心生怨恨。
如果真這樣,那確實很有些手腕了,畢竟莊家在屈家手底下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