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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眉目仍噙笑,他抬手,輕撫眼前和月色一般皎潔的肌膚。
這張臉,印在心坎。
他又揚起微笑,只須臾,卻不知想起什麼,笑意斂了,劍眉微微蹙起。
他怔怔看著她。
久久,他一動不動,直到懷裡人蹭了蹭,他方如夢初醒,輕拍哄著。
隱隱的三下梆子從遠處傳來。
原來,已經三更天了。
懷裡人安靜了,他這才緩緩閉上雙目。
……
再說韓熙。
他領命後立即點了人手,已夤夜快馬趕往谷城。
上春距離谷城並不算遠,他在第三天的下午,抵達目的地。
到了據點,一行人只略略休憩,韓熙立即安排各自任務,而他本人,則準備夜探州牧府。
韓熙輕身功夫雖不及上魏景,但也屬一流,藝高人膽大,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毫不猶豫就下了決定。
換了一身黑衣,入夜逼近位於谷城中央的州牧府,轉了一圈略略觀察,他無聲無息潛了進去。
他第一個目標是何信。
這位暗地裡剛折騰了大動作的州牧公子,還有那位來路不明的東山先生。
何允膝下就兩個已成年的兒子,一個住東邊一個住西邊,離得遠遠的涇渭分明,何信在西。
西院守衛極嚴,但尋常侍衛韓熙根本不放在眼裡,輕輕巧巧避過,藉著夜色往第二進潛去。
尋常宅舍,超過三進的,外書房基本設定第二進。韓熙也沒判斷錯誤,何信的外書房確在此處。
只是,韓熙剛輕輕落在邊緣耳房的屋脊後,身軀卻陡然一繃,立即屏息貓下。
有一雙眼睛往這邊掃了掃。
方才驚鴻一瞥,韓熙見一行人正穿過穿堂,步進庭院中間的青石甬道,往外書房而去。
當先有二人,左邊一個白玉冠束髮,杏色廣袖長袍,正是何三公子何信。
右邊一個,四旬出頭年紀的男子,一身褐色對襟長袍,微胖,方臉大耳,雖五官普通,但顧盼間頗有一種成竹在胸的落落大方,穩重從容。
東山先生?
韓熙心頭立即閃過這個念頭。
但誰知就在這剎那,對方身後卻忽然有一護衛頭領模樣的人抬頭,正正往這邊掃來。
韓熙心頭一凜,立即趴下,隱在屋脊之後。
半晌,沒有後續動靜。他小心抬頭,掃了一眼,只見二進院一切正常,何信褐衣中年人已進了外書房,一眾隨衛停步守在門前。
應該是那人並未真正察覺動靜,只是心有所感掃了眼,見一切正常,就沒再理會。
但這已經讓韓熙相當警惕了。
這東山先生,果然如主公判斷般來路不簡單。
方才何信東山身後共簇擁了十來號人,其中一半穿靛藍護衛服的明顯是州牧府的人,何信的人。剩下一半,一身普通深藍勁裝,簇擁在東山身後,其中最前頭兩個是頭領。
掃過來那個,就是兩頭領之一。
不是韓熙自負,能和他比身手的,大約只能是東山主公貼身隨衛中的佼佼者。
這種人,通常是很少的。
然而東山的主公卻一下子遣出兩個保護東山,且剩下那七八個也是好手。
由此可見,東山地位很不低。
這樣的一個心腹幕僚,都遣了出來,可見其背後的主公,確實極關注益州的。
韓熙思索片刻,再次接近外書房時,他謹慎了很多,小心翼翼貼近,再屏息後牆頂端的梁枋,貼近氣窗。
“……何使君時日無多了。”
褐衣男子其實就是白固,這什麼東山先生就他信手捻來用以掩飾身份的名號。他今日才被帶著去看過何允,又招醫者來問過,十分肯定:“本月內州牧府必舉孝,公子節哀。”
哀與不哀的,其實心知肚明是場面話,說罷,白固直接說:“多年籌謀,就在一夕,公子萬萬不可懈怠。”
白固來了這幾日,都在瞭解益州明面暗面的詳細情況,現在說這話自然不會無的放矢的,何信拱拱手:“還請先生教我。”
白固也不廢話:“欲成事,必先剷除楊澤。”
氣窗外的韓熙目光一凝,室內的何信卻苦笑:“我亦知楊澤威脅極大,然再三思量,卻難以除去。”
“非也,公子此言差矣。”
何信眼前一亮:“先生有計?還請快快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