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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遠嫁,父親索性一意放縱遊戲花叢,邵箐很久才能見他們一面。
她伏在魏景肩頭,眼淚刷刷落下:“我那時就想,若我嫁人,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只有我的。”
否則不嫁。
“後來我知道不可能的。”
因為她來了這古代,“這世道對女子如此不公。”
男子三妻四妾猶自可,七老八十還能一樹梨花壓海棠;而女子甚至嫉妒都不能有,善妒,乃七出之一。
可笑,可悲。
然大環境如此,生命誠可貴,總不能一抹脖子一了百了。
邵箐低低道:“我就想,那我就好好護著自己罷,護好兒女,這一輩子也能活得很好的,也不用如我母親般傷心。”
她抬起頭,將手輕輕覆在魏景臉上,凝視他的眉眼:“但你真的很好很好,好得我都情不自禁喜歡上你。”
“只是,只是就是因為這般,我更害怕,更害怕有朝一日,你……”
你若變心。
她捂住心口,“我怕我會心疼得死去。”
“我大約不會再想活下去了。”可是她還有兒女。
邵箐捂住臉,眼淚從指縫滾滾而下,
她傷心極了,魏景五臟六腑彷彿被一隻手用力絞著,疼極了,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阿箐,莫要哭了。”
他到今日才知,妻子竟是自幼生出了這般恐懼。他心疼極了,怪不得她,只痛恨邵賀,又急:“阿箐,我和你父親全然不同,我絕不會像他,你要信我!”
“你且信一信我,好不好?”
如果邵賀站在跟前,魏景能立即將其大卸八塊,只是再如何痛恨此人,也無法消除他給妻子帶來的陰影。
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和這世間的男子都不同,他是可以信任的,魏景左思右想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剖開胸膛,把那顆跳動的心掏出來給她看看。
這該死的邵賀!
“我自是知道你和他是不同的。”
邵箐再次抬起手,眼前男子一臉焦急,她細細描繪他的眉眼:“你很好很好。”
“看你傷心我難受極了,我很想回應你的。可是,可是……”
“可是母親和我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是她母親在第二任丈夫出軌後,和她說過的話,還說男人的劣性根都一樣。她母親第二任丈夫是個教授,英俊儒雅,溫文顧家。而那個時候,她父親再婚了,娶了個小嬌妻,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我真很想回應你的。”
邵箐茫然:“可我也沒法子,我沒法子不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蹙眉,雙手緊緊捂住心口。
“我知道我不對,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一腔真情,可是,可是我……”
情緒翻湧,她痛苦極了:“我不好,是我……”
魏景再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力道很大,很緊很緊。
他心疼極了,這一刻,他恨不得生吃了邵賀。
這個懷抱一如既往地溫暖安全,邵箐放聲大哭:“我也好怕,我只有你了!”
是呀,這個世界她只有他了,看他傷心氣憤,其實她是很焦急難受的。她自責,不停地想方設法,只盼能盡力安撫他的神傷。
“阿箐。”
一句“我只有你了”,擊中魏景心底最柔軟之處,一點不疼,很酸很漲。
他眼眶發熱,低聲哄道:“阿箐,阿箐莫要哭了,再哭怕又要頭疼了。”
實際上,邵箐情緒甫爆發,額際深處鈍鈍痛感便隨之而起。頭很疼,只是她卻不想停下,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場,將自來此間的所有無奈委屈盡數宣洩。
“夫君!”
她緊緊擁抱他,放聲痛哭。
痛苦到了最後,變成無聲的抽噎,淚水濡溼了彼此前襟一大片,疲憊與不適,最終讓她昏昏沉沉倚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魏景小心翼翼將她抱躺在床上,輕輕扯過薄被蓋上,再喚人端了溫水來。他絞了帕子,一點點細心給她拭乾淨臉,又替她換了淚水沾溼的寢衣。
發現她昏睡中仍微微蹙著眉心,方才哭了這許久肯定要頭疼了,他大掌覆在她額際細細揉著,直道她眉心重新舒展開來,這鬆開了手。
牆角高腳几案上的燭臺並沒吹滅,昏黃燭光柔和,床帳放下了。
魏景倚在床頭,將妻子摟在懷裡,藉著床帳縫隙漏進的燭光,目光不離凝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