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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也沒什麼兩樣。溫言說了幾句,他頓了頓,問:“阿沛呢,還有六表妹?可是……”
這問題不問清楚不行,哪怕明知是個傷疤。
果然,孟氏眼淚刷刷下來了:“六娘在驛亭……她沒逃出來。至於阿沛……”
母失子,哭聲不撕心裂肺,孟氏掩面:“是我不好!我沒用,我該死!沒有拉緊阿沛的手,被人搶了去……”
魏景邵箐心下一沉,傅沛不是病死的,竟是被人販子搶走的。
這等亂世,做人口生意的多如牛毛,買的、偷的、搶的,男童比女童金貴,長得好的比醜的金貴。
魏景立即追問:“何時被搶走的?在何處?”
“……是在荊州曲陽郡的合邑。”
孟氏泣不成聲,傅芸也低頭緊緊攢著雙手掉淚,孟氏嗚咽:“已經兩年三月有餘了,我找了很久很久,可惜嗚嗚嗚……”
兩年多了,要找回來真如大海撈針,魏景心沉沉下墜,神色卻不變,道:“我立即派人去合邑。”
就算希望渺茫也得試著找一找,孟氏如溺亡之前抓住一塊浮木,聞聲立即抬頭:“真能找到嗎?”
她雙目亮光驟放,邵箐看得心酸,魏景沉聲道:“竭我之所能。”
這話大約給了孟氏母女一些期盼,二人哭聲漸漸低了,邵箐勸道:“舅母表妹舟車勞頓,也是累了,不若好生歇歇,改日再聚。”
孟氏母女狀態真的很糟糕,又哭得頭昏腦脹,是得休息調整。二人居住的院落早就備好了,是東路最好院落的流雲居,魏景和邵箐親自送了去,又囑咐僕婢們好生伺候,不得有誤。
回到屋裡,魏景情緒不高,邵箐握著他的手安慰道:“大夫不是診過脈了嗎?舅母表妹雖虧虛,但並無大恙,好生將養是能養回來的。”
重重吐出胸中一口濁氣,魏景回頭,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你了阿箐。”
女眷多有不便,不少事得她親自勞神。
邵箐嗔了他一眼:“要和我外道是麼?”
“自然不是的。”
……
——
流雲居內,正房。
孟氏母女倆不願意分開,暫同居正房。
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身體一陣陣疲倦過度後獲得休憩的酸適感,傅芸蜷縮起身軀,伸手輕觸了觸嶄新的衾枕,“我們真的在平城了。”
觸手柔滑,一切都得真的,她們真被接來了,她喃喃問:“阿孃,殿下真能找到阿沛嗎?”
“我不知道。”
想起兒子,孟氏又落了淚:“我只盼他能好好的。”
想起幼弟,傅芸也抹了一把眼睛,她抱緊母親。
“會的,會的。”
……
孟氏母女私底下如何說話,邵箐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她對二人卻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略作休憩後,她就事無鉅細將安排都看過一次,適當調整,又親自過問,並和魏景日日看望孟氏二人。
這般妥善周置,孟氏母女的心明顯定了很多,人也不如剛來時拘謹了,臉上豐盈了些許,蠟黃也褪了不少,孟氏開始有了笑容,傅芸眉宇間的鬱郁也去了些。
“殿下,娘娘。”
孟氏聞魏景夫婦至,忙攜女應了出來,母女二人端正福了福身。
魏景虛扶:“不是說了麼?舅母無須多禮?”
“禮不可廢。”
分主次坐下後,和女眷沒有太多的話題,魏景循例問了幾句吃喝起居。
孟氏笑了笑:“都好,勞殿下記掛娘娘費心了。”
二人到底大家出身,言行舉止開始恢復昔日章法後,漸漸就能找到舊日影子了。
這是明顯正往好的方面發展。
魏景心終於放了下來,很高興,回屋後重重親了親妻子的臉頰:“阿箐你真好。”
他眉目舒展,邵箐含笑:“不過就是多說兩句話的事罷了。”
她捏了捏他的臉頰:“擦身了好不好?”
當然好。
魏景最愛妻子溫柔地給他擦拭身體,那種疼惜珍愛的感覺每每讓他沉溺其中,流連忘返。
“嗯,今兒天熱,身上很有些黏膩。”他這般說道。
邵箐忙命人端了水來,兌好又給他解衣,魏景十分配合,兩三下解得赤條條,大喇喇等著他妻子來服侍。
這人。
邵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絞了帕子過來,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