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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彷彿只因無聊隨手弄了丟棄的玩意,是他昨日特地丟在這的。快一年了,他每天都在住處和值房堅持不懈發出聯絡資訊,可惜從無迴音。
主子,他的主子究竟如何了?
石良一陣焦慮擔憂,在屋裡踱步良久,他握了握拳將所以忐忑情緒壓下,重新抽出一條新的草莖,靈活打了結,再次放在窗臺上,把窗關上。
不管怎麼樣,他相信他主子還活著,所以,他要按照主子先前的安排,好好潛伏。
深吸一口氣,他拖過賬冊開始寫寫畫畫。
記賬,巡視車馬房,直至傍晚,石良下值 。
回到自己屋中,他照舊第一時間關上門,重複白日在值房那一套動作。
照舊期待和預感失望,但這回,石良一摸,卻摸出來到一張兩指寬長的紙片。
他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狂喜,之後是謹慎,一把捏起紙片,再次檢查門窗後才低頭細看。
紙片上沒有字,只有一些橫七豎八彷彿小兒塗鴉般的符號,石良按照記憶仔細翻譯,撰寫出來。他一邊寫一邊心中狂跳,上面終於有迴音了,這次是吩咐他辦一件事。
吩咐他先去小花園取一樣東西,然後設法下在濟王府指定幾口水井中。主子尚安於人世,這次是有了一個新計劃,而石良這動作就是其中一環。
水井?
是要下毒嗎?
難道要嫁禍於龍椅上那位?
石良不知詳情,但他知道執行難度非常高,且一個車馬房的人,在事發前想方設法接近過幾口關鍵水井,嫌疑很大。而濟王府守衛森嚴無腰牌出不去,他執行此任務,即便事成也得陪上自己小命。
但石良還是毫不猶豫去了。
他這條小命就是殿下給的,為殿下盡忠,義無反顧。
石良透過了考驗,他知悉魏景未死訊息後,無任何外洩跡象,反而小心翼翼把兩張紙條都吞了;明知必死之局,他也毫不猶豫去了。
於是,他在事成微笑等死的時候,沒有等到拿人的甲士,而是等到了一道黑色身影。
“殿下!”
石良愣了幾息,“砰”一下重重跪下,喜極而泣。
主從二人再見,如何驚喜暫且不說,魏景把人叫起後,說了新的聯絡方式,以後單線聯絡,從前方式一律捨棄。
石良抹了一把臉,連連應是記下。
最後,魏景問:“濟王府上如今謀士幾人?那儲竺是什麼來歷?”頓了頓,又道:“還有楊舒?”
提起楊舒,對方那張清雋的面龐在眼前一閃而過,他忍不住微蹙了蹙眉。
“稟主子,如今濟王府中共有謀士九人,這次隨行有四。”
石良職位不高,但他人伶俐,用心經營下耳目頗靈通, “這儲竺是四年前進府的,據聞是幷州人士,任長丞。初時只算中庸,因而不甚得濟王器重。但大半年前,不知為何此人突然得了濟王青眼,一躍成為首席謀臣。”
半年前?
魏景眸光微微一閃,恰恰就是束水攻沙聖旨下的時候。
“……至於那楊舒,今年年初才入府的,聽說頗有才幹,行事穩重,雖年輕入府時日也短,但在王府已有了一席之地。”
年初?
那就是宮變之後了。
魏景思索片刻,也不久留,吩咐石良繼續隱匿,日後傳信加倍小心以後,閃身離去。
順利聯絡了石良,他並未立即離開濟王府,而是腳尖一點,藉著暮色逼近前殿。
濟王已經回來了。
魏景無聲往氣窗一窺,卻正見他這位庶兄咬牙切齒,俊雋的面容一陣扭曲。
魏欽雙目欲噴火,抓起身側一個青花美人觚,恨恨一摜:“可恨的……”
“殿下!”
屋內還有另外兩人,楊舒高喝一聲打斷濟王的話,同時飛身撲過去,堪堪趕在美人觚落地之前將其抱住。
魏欽力度極大,擲的方向又是另一邊,他接得十分驚險,整個人往地上撲倒手肘一撐,美人觚才倖免於難。楊舒一邊就地打了個滾,一邊短促喊道:“殿下請慎言!”
雖書房外守衛都是心腹,但這裡是京城,再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有些話是不能出口的。
魏欽生生止住了那半句話,滿腔怒火無法宣洩,最終在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他,辱我甚矣!”
聲音壓得很低,但卻一字一頓,端是重若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