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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淮仰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安靜地聽她說話,不時輕聲“嗯”一兩句回應。
城中心已經是旅館最多的地方了。可寧婧他們連續找了四五家,都是滿客狀態。原來,從昨晚開始,就有旅客陸陸續續湧進川延住宿。寧婧這輛火車算是後來的了,這一帶有限的客房基本都被佔滿了。
三四個小時都一無所獲,寧婧讓眾人進糖水鋪休息,派了警衛之一的黎崖去送封信回槐春,給梁蓉先打個底,免得她著急。
雖然川延現在不讓人出去,但只要他們不在信件裡寫一些敏感資訊,也不要透露真實姓名,那麼,還是能正常寄出去的。黎崖走後,幾人分別叫了一碗桂花露,清涼甜潤的糖水滋潤了一天來的奔波。
素良膽子小,道:“小姐,找了一天的旅館都沒空客房,咱們今晚不會要睡大街了吧,多危險呀。”
“別胡說,怎麼能睡大街。”恆秋啐了她一口,轉頭道:“小姐,我看這地方的民居都挺寬敞的,說不定付點錢,能讓他們騰個空房間出來給我們。”
“就那麼住進去陌生人家裡,不妥。”寧婧攪了攪碗裡的桂花,悠悠道:“再說吧。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燕無淮睜著眼睛,手在平滑的桌面上左右摸索著勺子,像只懵懂的盲眼幼獸。寧婧坐在他右邊,無聲把勺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燕無淮的指尖摸到的勺子柄,鬆了口氣。吃糖水不比吃飯,一不小心,黏糊糊的糖汁就掉在了燕無淮自己的衣裳上了。
寧婧十分自然地抽出了手帕,替他擦乾淨小手和嘴角,執起了他的勺子,道:“啊。”
燕無淮乖巧地張開了嘴,嚥下了桂花露,長板凳下,穿著黑色布鞋的雙腿有節奏地晃了晃,洩露了某種愉悅的心情。
恆秋和素良張大了嘴巴。其實今天早上,看到自家小姐會睡在這小孩的床上,她們就很奇怪了。不過,她們猜測,大概是因為這小孩能驅邪,小姐才那麼親近他吧。
“不知道有沒有遺漏的旅館,咱們等一下回頭再看看吧。”
“幾位客人,你們也是在找旅店嗎?”端盤子的年輕女孩走過,聽到素良的話,便好奇地插了句嘴。
寧婧抬眼,和善地道:“對,姑娘,您知道這附近哪兒還有空房子嗎?”
“從昨天開始,我就見過好多跟你們一樣外地來沒地方住的客人,那時候就沒房源了,現在就更沒有了。”女孩大大咧咧地道,“不過,我剛才進貨的時候,聽說靠近思源山的那間小旅館前幾天結了業,債主把值錢的東西都拆走了,但一些被褥、碗碟的用具還在。現在地契還沒轉接,有個老媽子負責看著門,不讓流浪漢進去偷東西。你們給她點錢,說不定能住幾個晚上。”
寧婧謝過了她,見她訊息靈通,便多口問了句:“對了,姑娘,在川延這一帶,你認不認識什麼厲害的天師?”
燕無淮沒做聲,輕輕地聽著。
“天師?我倒是不認識,但我知道思源山那邊有個會幫人捉鬼除妖的男人,他不是常在的,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糖水鋪的姑娘果然沒有騙人。等黎崖回來後,眾人拉著行李,找到了思源山——川延背山,思源山其實是深山延伸出來的一截山脊。那姑娘說的那家結業的旅館就坐落在山坡上。
看門的是個債主請來的中年女人。地契的事兒得弄十頭八天,短時間內,那些債務人都不會回來。中年女人自己就是住在旅館一樓的主人房的。見寧婧等人氣度不凡,衣著講究,又能順勢賺點錢,她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讓他們住在二樓。
這旅館是回字形結構的。幾個人選擇了最靠近走廊窗戶的兩個雙人房。這裡的床都是很窄的單人床,沒法睡兩個人。被子大多受潮了,只有幾張能用的。最終,兩個警衛住在旁邊的房間。恆秋和素良原本打算自己打地鋪,和寧婧住在同一間,而燕無淮就丟去和警衛睡。
可經過昨晚的驚魂後,寧婧發現,相比起危險時怎麼也聽不見她叫聲的兩個女僕,能聽見她的呼叫、給予她回應的燕無淮更靠譜一些。她也搞不清這是不是巧合,但下意識地,寧婧不想讓燕無淮住得離自己太遠,便決定道:“不必了,無淮睡在我這邊的另一張床。”
分配好房間,窗外下起了瀝瀝小雨。幾人也沒去下館子了,就隨便吃了點東西。飯畢,時間走到了晚上七點多。素良已經準備給寧婧鋪床了,寧婧卻制止了她,道:“我要去找一下今天那姑娘說的天師。”
說白了,燕無淮能給予她回應,也只是心理上的安慰罷了。萬一今晚還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