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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化作一根臂粗的鎖鏈; 牢牢鑽在他背心,似與筋肉脊骨相鎖,另一端則垂入深淵之中,不見盡頭。這鎖鏈呈烏青色,每一節都是骨狀,宛如一根發黑的長椎,就這麼與元還緊緊相聯,也不知是何來頭。季遙歌揚劍,狠狠向那鎖鏈劈下,想要斬斷鎖鏈。
一聲鈍音響起,鎖鏈並未應聲而斷,可元還卻是渾身劇顫,痛苦至極地環抱了身軀倒在地上,鬢髮被冷汗打溼,粘在頰側,昔日從容不迫的風采氣勢蕩然無存。季遙歌不肯再斬,只覺得那劍雖然斬在鎖鏈上,卻如同斬在他脊骨之上。她蹲到他身畔,改用雙手捧起那段鎖鏈,不敢用力,只是顫聲問他:“這是什麼?”
元還倒在地上,苦笑搖頭,失色的唇瓣卻沒半個字吐出。
又是一聲沙沙摩鐵音,鎖鏈被人扯緊,元還隨之被抓到半空,深淵裡的聲音回答了季遙歌的問題:“別白費力氣,這是他當年留在三星掛月的命魂符所煉的拘魂鎖,只拘他一人。身為三星掛月的副閣主,享盡這世間一切好處與尊榮,卻盜寶叛閣,私煉妖寶,禍及蒼生,罪大惡極。”
命魂所煉的拘魂鎖,只拘魂主,縱是返虛亦逃之不出。
那聲音說著一沉,拘魂鎖猛然繃緊,將元還扯到深淵之中,季遙歌飛身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眼見順勢被帶入深淵,腳踝卻被白斐所化石臂緊緊攥住。白斐仿如根生於地,迄立不動,只額間沁出汗珠。誰也不肯鬆手,勢成僵局。
元還灰白的瞳眸中倒映出季遙歌小小的身影,素白的手已經拉到發紅,季遙歌冷著臉咬著牙,看不出情緒,卻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季小友,此人乃我三星掛月閣上屆副閣主玄寰,為煉製妖寶,此人蟄伏三千年,不惜絞殺仙獸獸脈,屠戮萬華道友,設下三千年毒局,誘殺蛟王,至蛟族覆滅,令你被謝冷月所囚,甚至與蕭無珩勾結,犯下種種罪行,你莫因這百年情份而對他心軟!此人心計深沉,你別被他騙了,快放手。”
這次傳來的是個女人聲音,語氣溫柔,透過深淵同樣變得空曠,季遙歌卻認了出來,說話者正是夏奚巒,那麼適才那個男人聲音,不消說,自然屬於夏奚重。
“你說他做了這些事,證據呢?”季遙歌一邊說,一邊朝後遞了個眼神,白斐施力,石臂悄然伸長,她身體朝前一彈,躍到元還胸前,展臂將他抱下,一手撥開他汗溼的發,盯著他的眼悄聲道:“我給你機會解釋,你說,我就信。告訴我,不是你做的,看著我的眼睛,不許眨!”
他叫那鎖鏈拘著,說不了話,灰白的眸子浮起幾縷猩紅血絲,狼狽卻異常堅定地看著她的眼。
季遙歌也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理智竟被感情全面壓倒。她應該相信自己所見所聞所查,而非他一個狼狽的眼神。三千年的困局,龐大的謎網,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的時候,僅憑著這八、九百年的情分來相信他,這毫無疑問是愚蠢至極的做法,而他們這百來年的情分,在他近萬年的漫長壽元中也許只是滄海一慄,但她就是信了,違背自己的意願,違背一向遵循的原則,聽憑感情作主——就如同,那縷消逝的幽精,又復甦一般。
執拗地相信他。
這摸不著看不到的信任,也許源自每一次的生死攜手,也可能源自這並不算長的陪伴裡她所在他身上得的每一分感悟——那樣一個將目光投向星辰瀚海,投向未知虛空的坦蕩男人,他完全有能力憑著自己的天賦與創造力實現他的理想,而非設下三千年的毒局,來換一本不知所言的妖書。
“季遙歌,證據你應該比我更多,世祖奇樓所載,謝冷月之言,以及蕭無珩與滅天弩,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我不過替你證實,這些年與你親密無間的男人,便是你苦心所尋之人罷了。”夏奚重的聲音再度傳來,森冷無情,“本座不過念在你與三星掛月閣交好的情份上,才與你勸解這幾句。今日不管你信與不信,玄寰皆是三星掛月閣的罪人,我都要將他抓回。”
“遙歌,你若不信夏奚副閣之語,可信我的話?”另一嬌媚聲音傳來,叫季遙歌眉頭大蹙。
塗山狐族的流華君,她也來了?
“別廢話,先將人拘來。”夏奚重沉道。
季遙歌來不及細思,便覺雙臂緊抱的元還身上傳來更強大的力道,將他往深淵扯去。她仍未放手,正僵持著,只聽夏奚重冷笑一聲,一道銀光如蛇電般沿著拘魂鎖竄來,猛地刺入元還身上。他周身劇顫,面板內泛起電光,眸若飲血般看著季遙歌,忽然震掌將她推離。
拘魂鎖繃緊,元還如一線風箏跌進深淵,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