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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前去。錦繡目前還很虛弱,不適宜走動,而且這是在府中,大夫人就算在恨她,也不會在院子裡明刀明槍的動手。吩咐了可靠之人將血蘭熬成湯藥給父親送去,杜流芳這才準備出門。
此時天色已經黑淨,天上一輪月牙灑下瑩瑩的月輝,周遭的亭臺樓閣、紅牆院宇都被浸潤在這光輝之中。遠處的楊柳在晚風中招搖,院裡悄悄綻放的花朵隨著風兒送來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五月提著一隻燈籠行在前頭,為杜流芳照亮。
祥瑞院中依舊燈火通明,隱隱還能傳來說笑聲。記得杜若雪那件事之後,許老夫人並沒有離開府上。現在想來,能跟大夫人一起說笑的,也只有她這個處處護短的母親了。杜流芳臉上勾起一抹淺淡之極的笑容,雙目若炬盯著祥瑞院的主屋。燈火重重中,她果然瞧見窗前映著兩個狹長的身影,他們相對而坐,時不時貼耳說著悄悄話。
杜流芳將神色一斂,無懼地迎了上去。在來之前,錦慧已經將府上的事情通通匯報過了,並無甚可疑之處。父親跟大夫人的飯菜每次都是對調的,照這種情形下去,大夫人不出三個月,那藥性就會發作。到時候,看她還能不能這樣笑出來!
杜流芳踏進了院子,很快就有兩個丫鬟匆匆過來,“三小姐,請隨奴婢來。”
杜流芳跟著她們前行,到了祥瑞院的主屋。經過通報之後,杜流芳被領進了主屋內。
“退下吧。”大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冰冷若水,沒有半點的溫度。
眾丫鬟退下,大夫人緩緩站起身來,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杜流芳發沉,慘白的面色上也籠罩著濃濃的厭惡之感。大夫人接連兩個女兒都毀在杜流芳的手中,她自然對她沒有什麼好臉色瞧。況且現在杜偉又沒在這裡,她也不必裝腔作勢。此時她身穿一件銀白色的單衣,下身也僅僅只穿了褻褲,鬢髻打散,直洩而下的絲髮中白髮雜陳其間,眼下一道青光,看來這陣子大夫人的日子真稱得上是水深火熱。
在大夫面前,杜流芳也不再掩飾,輕輕笑了笑。
杜流芳的笑容之中澄淨空明,但是大夫人卻分明在這樣淺淡的笑容之中找到了一絲名為嘲諷的意味來。大夫人的眼神不斷地往下沉,此時眼下的青光更甚,在這橘黃色重重燭影中,越發顯得陰森可怖,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找她索命的惡鬼。“杜流芳,你昨晚上哪兒去了。正經女兒家怎麼可以跟外面的流鶯一般夜不歸府?”
杜流芳見大夫人一副怨氣森森模樣,忍不住又覺好笑。明明她才是要找他們討債之人,而如今大夫人卻一副苦大仇深地瞧著她,委實令她覺得有些滑稽。杜流芳壓下想笑的衝動,一雙眸子深邃若井,裡面閃動這微微的波瀾,令人琢磨不透。“昨日跟表哥去城外寒山寺聽鐘聲,怕晚上趕路有甚不測,便在那裡歇下了。母親知道的,寒山寺路途遙遠,並且回來是表哥受傷了,是以才會晚些回來。況且,流芳只是去寒山寺拜佛而已,這些日子府上總是不安寧,去拜拜也是好的。”相對於大夫人的咄咄逼人,杜流芳的態度顯得定然許多。
第124章 男女有別
大夫人的嘴努了努,“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要知道這男女有別,饒是表哥,日後也得注意些。”杜流芳的一番話讓大夫人挑不出錯,就只好從男女之事這邊下手。
說到這個,杜流芳更是樂了,嘴邊噙著淺淺的笑容,頗有幾分幸災樂禍,“母親說笑了,母親以為流芳跟二姐一般不知輕重,到了水月庵也不好好自思己過,反而惹上延遠侯毀掉自己名聲?流芳有分寸的。”
小蹄子!大夫人眸中很快閃過一抹怒色,這賤人不是在揭自己傷疤麼!“杜流芳,你別過分,總有一天,發生在阿溪和阿雪身上的,我會通通加諸於你!”大夫人被杜流芳激得登時火冒三丈。這個賤人真是伶牙俐齒得很,真是氣死她了!
許老夫人也緩緩站起身子來,“杜流芳,別以為你有你爹護著,我們就不敢動你。總有一天,那有你爹護不了你的時候,那時候就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一雙淬了毒的眼睛比大夫人尤甚,像是黑夜之中叫人膽戰心寒的毒蛇。冰冷的言語像是從雪山上迎面過來的刺骨寒風,令人心頭不得不為之一凜。
對於那倆母女的窮兇極惡,杜流芳只是冷笑一聲。如今她更加確定要置父親於死地的主意是面前這個對她吐著蛇信子的老夫人出的。這人心思極其歹毒,較大夫人尤甚。杜流芳的心不斷地往下沉,誰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誰舒心。杜流芳將雙眼眯了眯,一抹冷光從中泛出,“外祖母真是愛說笑,流芳一向循規蹈矩,又不曾像二姐五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