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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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接收了張亢等人浴血送來的糧食,正高興間,白秀才奔到他面前,開口就問。
王凱咦了一聲:“這不是昀羲麼?”
“昀羲?”
“幾天前我們這來了個老大夫,自稱筠竹老人,醫術好得出奇。這女娃娃叫昀羲,是他的藥童。錯不了!”王凱嘆道,“看看,你們又來了這麼多傷兵,要是筠竹老人沒病就好了,他在麟州救了多少人哪。”
“他們在哪?!”白秀才一把抓住他雙手。
王凱被他的舉動弄懵了:“白先生,你該不會跟人家有婚約吧?”
謝子文催道:“都監你別打聽有的沒的啦,快說他們在哪,我們急著找呢!”
王凱對救了麟州的兩個“神人”還是頗為尊敬的,也不以為忤,道:“好,好,跟我來。”
這時,他身邊的小廝道:“都監,昀羲還管我借了爐子。剛才她提著個大布袋出了門,見到我,就喊我去收爐子呢。”
白秀才問:“出門?去哪個方向了?”
“不知道,”小廝道,“只見她往城門方向去了。案上還有都監借給她的劍。她留了封手書。”
王凱立刻帶白秀才、謝子文來到安頓筠竹老人的小院廂房前。門一推就開了,床上沒人,散落著些許黑色土粒。劍放在案上,上面放著一張字紙。
白秀才將它拿了起來,覺得紙都燙手。
“她若是我的小魚……多不可思議啊……從前她還是條小魚兒,我一個字一個字教她背詩。可如今,她變成個貨真價實的女娃娃,都學會寫字了。”他嘆息著。
這些稚拙的筆劃,一筆一筆,沉重地烙在了他的心上。
“筠竹老人過世了?”王凱嘆道,“這是怎麼說?幾天前,這老兒還是鶴髮童顏,十分硬朗的。昀羲怎麼不來跟我說一聲,就一個人出城葬她師父了?我好派人搭把手啊。”
謝子文將字條看了又看,道:“水貨,上面可沒說她要走。只說要去安葬師父,守靈三日。”
白秀才攥拳道:“那我去郊外找她!”
***
十天後,一隻白鳥掠過藍天,向汴京方向飛去。
謝子文拍拍昏昏欲睡的白秀才:“看路,別飛到嶺南去啦。”
白秀才坐直了,呆看著下面不說話。
“別捨不得走啦,你都快把河東三城內外的地皮翻過來了。”謝子文沒好氣地說,“我連麟州、府州、豐州的土地都找過了,都說她七天前就離境了。再問附近州縣的土地,一個都不知道,絕對是被什麼人帶走了,連腳都沒沾地呢。”
白秀才大驚:“你怎麼不早說,魚兒什麼都不懂,遇到壞人怎麼辦?”
謝子文打個呵欠:“你總是把她當成小孩子。沒看那些宋兵,提起她都像供了個小菩薩麼?她剖過人肚子,切過人腦子,嘖嘖,好厲害啊。你看,保準不是你教的。”
白秀才低聲道:“也好。她過得好,我這心裡便可放下了。”
謝子文笑道:“看看你手上她咬的,她分明放不下你。你也壓根放不下她,寫詩寫詞寫了多少遍,如今見她過得不好要愁,見她過得好,還是愁得慌,只恨不能跟從前一樣。”
“她若是怨我恨我,不肯見我,我很明白。是我拋下她的。”白秀才望著田野上飛過的麻雀,“她若真的要離開我,再不見我了——至少,讓我先跟她說聲對不起,至少,我要看到她過得好。”
謝子文道:“你放心罷,真正有緣的人,縱是千里萬里也會相見。你們分別了這麼久,不是也在邊城重會了麼?你安安心心準備考試罷,找人的事交給我。”
白鳥扎進了大片的火燒雲裡。白秀才伸出指尖一點,水汽倏然發生了變化。白鳥離開時,雲團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金紅鯉魚,頭衝太陽,尾向西方,輕搖魚鰭,緩緩悠遊在碧天之上。
黃河之上瀰漫著濃厚的白霧。白麓荒神仰起了頭,從袖中掏出了水球。
鯉魚張著嘴,仰望著天上那條巨大的紅鯉魚。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到那隻雲魚消失了光亮,碎成一塊一塊,飄逝在風裡。
“那是我,對嗎?”她輕輕地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癰疽異方》後來在仁宗朝再現,傳給了張小娘子。
第55章 慶功
回到抱琴樓,一落地,謝子文便嚷嚷起來:“慕容;我們回來了!快準備些好吃的!”
上樓來迎接的卻是一個雙眸閃閃的粉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