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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細的光線從頭頂投下,水漬裡倒映出司度的眼,冷冽而凌厲。
他緩緩閉上眼睛,將周身的戾氣一點點收起,不再管地上的水漬,站起來半彎著腰,打橫抱起沙發上睡著的人。
懷裡的人明明不挑食,每天也好動,卻怎麼也沒能長上肉,即使隔著一床被子,司度也能感受到懷裡人消瘦的身驅。
像是稍稍一用力,就能連人帶骨,一同折斷了。
走出沙發,繞過桌椅,順著走道一直往前走,推開房間門,司度將木魚輕輕放在床上,伸手將弄亂的被子蓋好。
將房間燈光關上,只留一盞淡淡的壁燈,
司度一隻手扣住自己另一隻手,稍稍用力,木質的珠串被扯斷,無數珠子在地板上彈跳起來。
啪嗒——啪嗒——
空間在一瞬間禁止,木珠紛紛跌落在地面上,戛然不動,死死定在木板之上。
壁燈明明滅滅,寂靜的空間,只餘電流外露的滋滋聲。
司度立在床前,單手捏住另外半串,另一隻手迅速捏著印,一道又一道的手訣打出,靈力從身體傾瀉而出,盪開一層層水波紋。
在靈力一層又一層的滌盪中,木珠從地板上懸浮而起,一直到了等人的高度,才停止下來,靜靜的懸浮在了半空中。
當最後一輪靈力滌盪結束,木珠像是被一隻大掌抓住,聚攏在狹小的空間內。
首尾相連,盤成一個圓形,旋轉著飛向木魚的上空,木珠團成的圓圈緩緩下乘,像是要將木魚全部籠罩而住。
就在木珠碰到木魚的前一秒鐘,木魚身上盈盈而起一道透明的壁障,木珠在撞到透明壁障的一瞬間,被重重的彈開。
無數珠子撞在牆上地板上,其中一顆珠子釘在了壁燈上——
“砰!”
壁燈碎成殘片,落了一地。
屋子的光線瞬間消失了,只有客廳的燈光隱隱的照過來,司度立在房間一動不動,悖逆著光,表情隱匿在陰影裡。
房間裡,只有木魚呼吸聲。
沉重而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度轉身離開房間,輕輕的掩上門。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忽略客廳一地的狼藉,走到陽臺的位置,撥了司樂的電話。
“喂?”司樂大概身處夜店還是派對,喧鬧的重金屬背景遠遠的傳來,幾乎要將他原本的聲音給掩蓋住,他聲音透出一股子吊兒郎當的樣子,似笑非笑的說,“司禮查房了麼?”
“司禮人在雲南呢,現在沒空管你,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事要拜託你。”
司樂聽了幾個關鍵字,邊朝外面走去,邊扯著嗓子喊:“你等等!”
話筒裡傳來的喧鬧聲越來越小,最後幾近消失了。
司樂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現在在廁所,有什麼事,說吧。”
夜風將司度的頭髮吹起,露出眼睛裡沉入夜色的凝重,他聲音前所未有的鄭重:“從明天開始,你要守在木魚身側,一直等到我回來。”
司樂吊兒郎當的笑容終於消失了,他換了一隻手,倚在洗手檯前:“出事了?”
“……”司度沒有回答。
司樂想起那個總是安靜笑著的姑娘,周身乾淨的沒有任何戾氣,煮的奶茶香味久久不散。
“好。”
***
劉建國躲在雜物堆裡,像是將自己全部埋在中間,身影沒有露出一絲,才有安全感。
他頭向後仰著,兩天兩夜沒有睡,所有的器官彷彿都在抗議,只是大腦還是在不斷的運轉著,腦子裡一片金星,卻不敢再睡著。
讓我們把時間往前倒,一直倒到昨天晚上——
劉建國欣喜的抱著辛苦挖起來的木盒,他雙手都是被鐵鎬磨出的血泡,可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了這些,將盒子上的浮土吹開,伸手就想開啟鎖住的盒子開啟。
完全沒有料到,一道陰影籠罩到了他的面前。
劉建國手一抖,差點將盒子直接拋開,他緩緩抬起頭來,就看見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那人隱在一身黑色的風衣中,身材不算魁梧,卻也不消瘦。
“找你,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人明明沒有表情,劉建國卻覺得寒意一點點從毛孔中鑽出。
和上次和善的表現不同,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目光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看著他像是看著一件“死物。”
男人手機響起的時候,神色緩了一下,劉健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