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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再無沖虛真人,江湖無人不知,拜月教主是真不知,還是自欺欺人呢?
見我許久不言語,她轉身過來逼問於我:“你說,沖虛為何還不來救你們?本座的帖子都下到了蜀山,他不會不知。難道是不想見本座?”
不對蜀山弟子下毒手,竟是因著這一層。記起飄涯子提起的師尊遺囑,勿言忌日,我無奈苦笑:“如今蜀山是貧道做主,師尊他老人家閉關多年,不問俗世。我們蜀山修的是仙道,他老人家絕塵寰,問仙道了。”說完心中一酸,眼中險些沒忍住。
對面的女子聽得悲喜不明,面目惘然:“他就不怕二十年之約到頭,本座再入中原,掀起武林劫難?他……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哪怕是對付我的呢。”
抑著心底悲愴,我圓她一念:“他老人家說,提他之名,若教主念及舊情,興許中原可免去一劫。若教主不念舊情,執意作難,自有他老人家傾盡所能傳授的不肖弟子,也就是貧道,來對付教主。師尊他老人家既然將蜀山交付於我慕太微,我自然不敢有負師尊所託,辜負師尊厚望。縱然九死,其猶未悔。”
“這麼說,他是執意不肯見我了……”低落至絕望,也就一念之間。
鬼使神差,我又杜撰一句:“倒也不盡然。若教主摒棄門戶之見,心懷天下,顧念蒼生,便是同蜀山一般,修得大道,彼時便與我師尊殊途同歸。未嘗不能在另一重境界內相會。”
“殊途同歸……”她低喃,狀若沉思。
若能將拜月教主就此渡化,也算是完成師尊遺願,更能將一場江湖劫難化解於無形。在我籌謀這件事的當口,身側氣壓驟增,她欺近身來,臉上罩著薄怒。我暗自嘆息,出師未捷,眼下只好運起內力抵擋,一面妄圖再掙扎一下:“故約依舊,沖虛真人心念不改。”
“住口!”她暴怒,衣袂翩飛,“當初,本座受他誆騙,彼時年幼也認了。如今,他為何不來見本座,卻指使你來再誆本座,你以為本座還會上當?那番仁義道德,本座二十多年前就聽他聽膩了,何用你這將死之人再來絮叨!與其心憂天下,糊弄本座,不如憂心憂心你這身中天人五衰之毒的將死之身能撐多久!”
靠著神女峰石避風,我不由失笑:“倒也不盡然。既然教主如此洞悉,為何不能明察貧道此際所言與當初師尊勸誡之言乃一脈相承,同出真心,何來誆騙?”
“敢說你沒誆過本座?”她纖眉擰起,風霜過往壓在眼底,是一番歷經滄桑的洞察神色,“中秋燈夜你便中了本座情蠱,你暗中將那蠱壓在了經脈,是打算用體內天人五衰以毒克毒,教那情蠱活不長久。也的確,天人五衰乃傳說中神佛也逃不掉的命運,是無解之劇毒,深入骨髓,吞噬年華,潛伏十年之期,再讓你遍嘗痛苦的極致。你中毒已有十載,壽命將近,可劇毒有劇毒的好處,便是百毒不侵。所以你不畏那情蠱,前夜又生捉了一隻本座試探你的蠱。本座因你一派純良,居然屢屢叫你騙過。昨夜才陡然醒悟,你乃將死之身。今日傳你上神女峰,果然畏寒懼風。可笑竟還口口聲聲為天下蒼生,真是同沖虛一脈相承,不知死活!”
既然被看穿,我也不掩飾了,攏了攏袖口,繼續悠然背靠大石好避寒,緩聲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教主就聽貧道一言,血洗中原非良策,不如看遍這大好河山,好好享受今生。需知,這點簡單向往,乃是我這樣的將死之人奢望都奢望不來的。”
她面上無聲悽然,低沉道:“各人所求不同,你若愛過,便知金風玉露勝卻朝朝暮暮。本座不求平淡歲月,只求所愛之人為我一顧。”
我不能同意,淡看崖風入山嵐,天青水藍,開口嗓音散入山風:“若當真愛過,更知歲暮所求,便是我在時,你也在,花開時,你也在。大音希聲,大愛無言。”
“夏蟲不可語冰。人生若不能轟轟烈烈,又有何益處?”她臉色陡變,揚袖帶起一陣凌冽勁風,向我頸上劈來,“本座所求,可不擇手段,若你死在本座手裡,沖虛當會替你報仇,便能來見本座了!”
師尊當然不可能來給我報仇。我嘆息,抬手一擋,提了內力。卻在我出手之前,另有一道勁壓橫空衝來,是一朵妖異繁複花朵的虛空模樣,急速旋轉而來,阻在拜月教主之前,當空爆開,將她震開些許。
我吃驚,拜月教主更是吃驚。
“曼荼羅大手印?!”她面上巨震,所有表情防備盡皆裂開,隨之而來的是滔天怒意,彷彿醞釀了幾生幾世,“優曇賤人?!”若真如此,就不會只將她震開那幾步,但她怒海翻騰,不待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