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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船頭,沐著江上暖陽,已換下道袍穿上閒服,體態輕盈多了,心情也好,回望岸上黑壓壓一片人影:“吾乃閒雲野鶴,蜀山還請師兄代掌。”
一個嬌小身影聳出人群,站在岸上揮手,滿臉不捨:“師叔祖,您早點回來!蘭若給您把逍遙殿清掃出來,只待師叔祖回山!”
我站上甲板,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蘭若腳下一軟,險些撲入江中,被人及時拉住:“師妹你盪漾什麼!”
船已開拔,千里江陵一日還。
千歲憂抱著旺財睡大覺,唐掌門領著弟子們吩咐回山後事宜。天璣跑來船外,站到我身邊,同我一道看輕舟已過萬重山。
“師父,你在想什麼?”
“想晚上吃什麼。”
“重九之約,一定要去?”
“拜月教主得了失心瘋,為師得去治她一治。”
“師父勝算大麼?”
“還可以吧。”
“什麼叫還可以?”
“就是不那麼容易敗。”
她不再言語,靜靜低垂著臉。我看完遠處嫵媚青山,收回視線掃過船舷之下,水面波紋蕩過之後,明鏡照徹天地。天璣虔誠凝視鏡面,那目光纏綿所在,好似,是我身形倒影。蘭槳舟楫劃過,水花潑起,打溼我衣襬。她目光追尋,忙要將我擋在水花之後,滿眼關切迴護不惜所有。
我避了避身,走下甲板,轉身沒再看她,徑直入了船室。
唐掌門見我入內,忙遣散弟子們準備晚飯,我便在唐掌門屋內消磨了半個時辰,掌燈用飯時,又同唐掌門談及江山風物,邊吃邊聊相談甚歡。千歲憂詭異地看看我,再詫異地看了看被晾在一邊呆呆吃飯的天璣,正想出言幾句,被我一個眼神掃到,頓時噎了噎,接著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隻大饅頭。
就寢時,因唐掌門闊綽,船內房間較多,我隨意挑了一間離群索居,吹燈入睡。
睡得迷迷糊糊時,床外好似蹲著一個人影。我因想著自己怕鬼,索性不睜眼,就當不存在,繼續睡到天亮就好了。
一個時辰後,黑影給我把掙開的被角掖嚴實。兩個時辰後,黑影給我把踢開的被子重又蓋好。三個時辰後,黑影給我把散開的頭髮歸攏,拾了一縷繞在指端。我伸出放在被子裡的手,一把將其抓住,拖到床頭,一手摸到火摺子點了燭火。光影明滅,天璣一張驚惶臉色映入燈下,手裡還拽著我的一縷頭髮絲,捨不得鬆開。
我默了半晌,啞著嗓音開口:“你半夜來嚇為師做什麼?”終究不能直言說透。
她臉上紅白一片,抬眼飛快將我一掃,片刻又來一眼。實在不知道我此際睡意朦朧披頭散髮的模樣有什麼可看。憋了許久,她才張口:“我、我睡不著,師父為什麼不理我?”
這倒把我問住了,躊躇少許,方道:“為師覺得有些事情做得不對,暫時不想理你。”
大約覺著這樣的理由太過稀奇古怪,說服不了人,她便很不服氣,抬眼直愣愣看我:“徒兒不懂。”
簡直沒辦法,我把頭髮從她手心拽出來,端著火燭送客:“你回房去,為師要睡覺。”
僵持許久,她妥協。直起身,從我床頭退開,卻因站得太久腿腳不利落,一個踉蹌,撲了過來。我忙著擎手裡燭火,另出一手扶她,卻沒扶住,被她撲壓到身前,直接給我壓回枕上。腦袋撞下來,紅唇從我嘴角碰了一碰。
她嚇傻了。
我手裡燭火也滅了。
這一夜混沌,也不知最後是怎麼趕她走的,復歸寧靜,我將幾隻蠟燭丟去地上轉移仇恨,倒頭再睡。
半宿無眠。
翌日一早,船靠岸。我將自己整理妥當,誰也不想搭理,隨唐掌門上岸,尋了處茶棚用早點。珞珈山弟子們三三兩兩圍坐了數桌,唐掌門同我坐了一桌。興許見我周身氣壓不太對勁,千歲憂自發趨利避害,同天璣旺財去了一桌。
落座後,等早點上桌的空當,我沒撐住,打了個盹兒。唐掌門疑惑看我,敞著嗓子問道:“慕師兄昨夜裡沒睡好?”
我扛著老臉,淡定道:“喔,有些認床。”
隔壁桌挨著旺財的一個身影被茶水嗆了一口。隨即便聞千歲憂一驚一乍:“咦,小田雞,一夜不見有了黑眼圈,昨晚幹什麼去了?”
“……”沒幹好事的人自然是一臉心虛表情,卻是一本正經找解釋,“今早起來怪累的,不曉得是不是昨夜夢遊的毛病犯了,我家族有夢遊隔代遺傳。真是的,都不曉得有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