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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衿就跟在他的身後,卻做好了隨時擋在他身前的準備。
也等到走近之後,慕疏涼才低聲道:“不是泰定,或許是止戈,或許更高。”
慕疏涼口中所說的這些境界,今夜之前雲衿從未聽過,這些都是對她來說難以想象的存在。
但今夜她真的看到了。
橋頭的人是個男子,他穿著一身文士長衫,頭髮規規整整的梳著,手上還託著一本書,藉著月色與火光似乎在專注看著書中的內容。
他這番裝扮,本應有幾分書生氣息,但此人卻偏偏沒有。因為他如今正用一種慵懶而毫無美感的姿勢坐在橋頭一側的鐵索上,他一隻手拖著書,另一隻手卻是拎著一個酒罈,此時夜風吹拂,慕疏涼與雲衿又緩緩自橋上走來,橋身晃晃悠悠,鐵索亦是左右搖擺,鐵索的下面是無邊的大海,起伏的海波,然而他坐在其上,卻彷彿絲毫感覺不到危險。
他是背對著雲衿二人的,所以雲衿也看不清他的模樣,辨不清他的年歲。
然而下一刻她就分辨了出來,因為那個人開口了。
他依舊沒有回頭,聲音清冽,帶了點燥意與不滿,顯得十分年輕:“我記得我上次就警告過你們,大半夜不要來打擾小爺我看書,你們是忘了,還是不想活了?”
這人說的話很是囂張,但明顯他是認錯人了。
雲衿沒有說話,慕疏涼也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是他們二人在流洲島上逃脫的訊息大概還沒有傳到別的地方,所以這炎洲橋頭的人並未對他們兩人的身份有什麼懷疑。
但就在兩人對視之間,坐在鐵索上的人突然輕輕“嗤”了一聲。
這一聲是冷笑,還有些不滿和狂妄。
隨著這一聲,他突然動了。
任何東西移動都有他移動的軌跡,都能夠帶來流動的氣息,比如花瓣從枝頭落下,比如燕子從空中飛過,比如風從水面掠過。但這一刻,這名男子動的時候,雲衿沒能夠看清他的動作,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在動。他就像是突然之間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手中酒罈突兀的往雲衿與慕疏涼兩人身上砸來,沒有風聲,也沒有來勢洶洶的可怖聲響,但這一罈子若真的砸下來,絕對真的無聲無息。
雲衿面色一凝,正要出手,卻被一人攔在了身前。
先前路上有事,都是雲衿攔在前面,因為她不願讓慕疏涼在這些地方耗費本就所剩無幾的精力。但這一次卻是慕疏涼主動站在前面,因為他知道雲衿不是對手。
慕疏涼的判斷很正確,那酒罈砸下來,慕疏涼掌中凝起一道淺紫色光暈,靈力驟現,也不見得他如何動作,就好似只不過是衣袍輕拂之間,他便旋身接住了橋頭那男子的酒罈,然後將他反手推回了那人的手中。
兩人一來一去,動作看似輕柔沒有任何聲響,卻已經是雲衿前所未見的交鋒。
隨後她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
那人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年輕,看起來竟與慕疏涼差不多年紀,只是眉角更藏鋒芒,眼中更顯張狂,與慕疏涼的內斂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衿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擁有著半神境界的男子竟然會這樣年輕,慕疏涼昏睡十年,如今面貌依舊是二十來歲的模樣,他已經是整個中原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人,卻沒有想到在這海島之上,竟會遇見更加年輕強大的對手。
雲衿首次露出了驚訝神色,卻沒料到,眼前的這名年輕男子看著雲衿與慕疏涼,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小姑娘?”那人看得一怔,隨之神情不大自然的抱著酒罈子退了一步,似乎是想要與雲衿保持距離。
雲衿面色古怪的看著他,忍不住往前了一步。
她一旦往前,那人果然便又退了一步,臉上帶著欲言又止又難以言說的古怪神情看她,似乎是有些想要親近,但理智上卻又不停退縮著,始終不肯踏前一步。
雲衿不解,這樣厲害的人,為何偏偏對她流露出這般神色?
就在雲衿與那人僵持之際,身旁傳來了一陣低低地咳嗽聲音。
咳聲自然是從慕疏涼的唇畔溢位的,聽見這聲音,雲衿毫不遲疑回到了慕疏涼的身旁,小心扶住他,擔憂道:“師兄,你沒事吧?”
經過了不久之前慕疏涼咳血的事情之後,雲衿只要一聽見慕疏涼咳嗽就忍不住緊張,這讓慕疏涼一路上亦是半聲也不敢咳嗽,一直到現在。
好在慕疏涼只是淺淺地咳了幾聲,很快便止住了,他搖了搖頭,隨後抬眸往方才出手的那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