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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精神懈怠下來,便覺連日趕路的疲憊漫身襲來,夭紹放任自己在車中安穩地睡了一覺,等到睜眼時,才知已是次日清晨,車馬已到了藍田。等候在此的鮮卑前鋒營將軍是段雲展,見過郗彥後,便開始與他詳細敘說當前戰況。
鮮卑前鋒營為拓拔軒所掌,一貫心高氣傲的他被北軍連月拒在馮翊以西,水戰寸步難行,攻城戰又是打得異常艱難,激得他脾氣日益見漲。段雲展笑說這段日子滿軍上下都不敢捋其虎鬚,唯有那位東朝來的軍師,常三言兩語便說得拓拔軒火冒三丈,指天發誓要練出一支水軍,更下定決心身先士卒棄馬登舟,然每每至水上不過一個時辰,便吐得臉色青白而出。
“水軍需長期訓養操練,短時間不可能見效,”郗彥道,“百年前天下大亂,烏桓鐵騎在北方縱橫無敵,想要南下一統天下,因無得力水軍,只能得被阻於怒江天險之外,這也才有今日的天下兩分。”
“是,”段雲展點頭,“主公也是這麼說。”
郗彥道:“北朝如今的水軍以青兗二州最強,如今正是雙方鏖戰水上的時候,司馬豫難道沒有調動麼?”
段雲展道:“還未聽聞調動的訊息。”
郗彥沉默下來,對著案上地圖思慮深深。
段雲展也不敢輕易打擾,下了車,騎馬於前方引路。賓士一日,入夜時分到達渭水之南,一行人在水流最窄處乘舟北上,不過半個時辰便至北岸,再次換乘車馬,夤夜前往鮮卑軍前鋒營。
到達轅門前,軍師阮靳早在此等候。見到郗彥,阮靳忙迎上去,叫苦不迭地抱怨:“將我一人丟在烽火硝煙中炙烤數月,你倒好,在江左封官加爵、喜結姻緣,煞是風流……呃,夭紹也來了。”話說到一半,眼角瞥見馬車上飄然而下的瀟澈紫衣,頓時斂收住浮誇的表情,落出長者的慈愛之色。
郗彥微笑,攜了夭紹以家禮見過阮靳。
“姐夫,”夭紹將一個小木箱遞給阮靳,“這是阿姐讓我帶給你的。”
阮靳開啟,見裡面盡是木骰棋子等物,連書信也無一封,怔了一刻,哭笑不得地長嘆數聲:“這個女子……”搖搖頭,低聲問夭紹:“你阿姐……她好麼?”
夭紹道:“阿姐很好,如今在鄴都陪在阿公身邊。”
“那我就放心了。”阮靳垂眸一笑,收起木箱。又對郗彥道:“午後前方斥候報北軍營帳在馮翊之西推進了五十里,高陵城如今是狼跋族老守著,尚認為北軍動向是要奪下高陵,召集了各路將領去了中軍。軒本要親自迎你,奈何事出緊急,不過他已去了一下午,此刻也該在回程的路上了。你與我先去他的帳中等候片刻,我另有事與你定奪。”
郗彥自然應下。
阮靳另命人將夭紹帶入早已備好的營帳。夭紹在帳中整理行李,想著當前的戰局以及風雲騎的北上,心中掛念一事愈見忐忑難安,又見帳中只剩她與沐宗二人,忍不住輕聲問道:“宗叔,你去過北朝深宮的牢獄麼?”
沐宗猶豫了一刻,才道:“曾去過一次。”
“是救人嗎?”夭紹本不曾抱太大希望,卻見沐宗在遲疑中點頭,目中光彩驟盛,忙問,“救誰?”
沐宗慢慢道:“慕容華。”
夭紹皺眉,訝異:“我一直以為是柔然人救的他。”
沐宗冷笑著嘆息:“正因為那時有柔然人在外擋住明槍暗箭,我才能救出慕容丞相。”
“那麼,”夭紹屏住呼吸,似怕驚碎心中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一字一字問道,“深宮牢獄的地圖宗叔一定知曉?”
“不,”沐宗搖頭,“那牢獄築在十丈地底,裡面一片黑暗,且燭火不能燃,一點光亮便會引發無數機關暗閣。只能在黑暗中憑藉雙耳之聰,來甄別去向。”
“如此。”夭紹陷入沉思。
軍營不比他處,沐宗退出帳外後,夭紹草草洗漱,心想郗彥一時半刻不能回來,而自明日起她更有重要的事情要準備,便熄了燭火,先行就寢。將要睡著時,忽聞帳外馬蹄聲大作,震著身下的木榻嗡嗡搖晃。夭紹於半昧半醒的朦朧間,依稀聽到帳外諸人齊呼“主公”的聲音,腦中便清明瞭幾分。坐起身想要下榻,手摸到外衣上繫著的那根暖玉雲篪,怔了一刻,又重新平躺下來,閉上眼眸,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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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彥何時回帳的,夭紹在沉睡中,並不知曉。只知道一早起來榻畔仍無人,除了身旁被中未散的溫度外,別無他停留的痕跡。出了營帳,沐宗迎上來道:“郗公子和拓拔將軍去了高陵。”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