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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這話立刻開心鼓掌:“皮影戲?好好好。”
秦望春示意女僕們把所需的一干器具都搬上來,而後才落座於桌邊。
周圍明燈漸暗,幕布後倒照得亮堂堂。
陳雲起走入其後,緊隨而來的樂伶便開始吹拉彈唱。
那聲音當真是金聲玉振、雪起雲飛,與這極盡奢華之所相得益彰。
陳掌櫃所表演的正是沈桐兒兩次大戰異鬼的故事,他所制的皮影精巧如生,手法更是出神入化,僅在方寸幕布間便將那危機四伏的打鬥演繹了出來,使得在場者無不屏息凝視,看到渾然忘我。
沈桐兒一會兒瞧瞧皮影,一會兒瞧瞧陳雲起若隱若現的雙手,反倒橫生出了種此人亦揮舞著陰氣鬼爪的錯覺。
雖然現實中她沒有抓住破壞燈塔的異鬼,但在這場戲裡,小小的沈桐兒卻將惡魔大卸八塊。
倏忽之間,樂停燈亮,所有角色都碎成皮屑紛紛落下。
“好!”黃思道忍不住隨大家鼓起掌來。
驚虛先生也在旁摸著鬍子感慨:“都說陳掌櫃的皮影戲是一絕,今日終於得見,傳言果不欺我,只是這皮影製作不易,毀掉未免可惜。”
“好花還需賞花客,良琴重在知音人,陳某這出戏是專為沈姑娘而排,如今演完了,也便沒有繼續留著的理由了。“陳雲起款步走出,蒼白著臉咳嗽了兩聲,嘆息說:“如此良辰美景最宜呼朋喚友,可惜在下這身子……阿孃,接下來就由您來招待貴客吧。”
“陳掌櫃且慢。”驚虛先生站起身來:“今夜難得聚在金銀島,如果不下個賭局,是否有些糟蹋這番盛情?”
聽他這麼講,沈桐兒頓時冒出絲不詳的預感。
驚虛先生接著說道:“現在黃知府的孫兒仍未找到,我們為此焦灼於心,況且之前本就此事與沈姑娘有約,不如就在此處請陳掌櫃做個見證,先尋到譽齊者得赤離草!”
看來他是無論如何都要為嘉荼得勝了。
沈桐兒畢竟年輕,若叫她時時刻刻都沉得住氣也是太難,想起雲娘那雙雖美麗卻無神的雙眼,頓時答應道:“好啊,本也約好了,何必三番提起?難道還怕我出爾反爾不成?”
“沈姑娘痛快!”驚虛頷首。
陳雲起沉吟片刻,又問:“贏者得赤離,輸者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驚虛毫不猶豫地說:“既然黃知府認定譽齊丟失乃因異鬼之禍,那就堵上我們這雙能識破異鬼的眼睛吧!”
沈桐兒深感意外,轉而大笑:“用我的陰陽眼換你那昏花之物,你倒想得美!”
“怎麼,沈姑娘是覺得老夫看不見異鬼?”驚虛氣惱地拂袖,竟伸手射出幾道暗器,寂滅了廳內光火。
黑暗中,頓時出現了雙赤紅的雙眼瞪著沈桐兒。
“老先生又是何必呢?”陳雲起立刻點起摺子,又帶來光明:“我金銀島取此名圖得就是華光之盛,滅燈可不怎麼吉利,此事若沈姑娘同意,陳某自然願意做個擔保。”
沈桐兒滿臉不敢置信,盯了驚虛老頭片刻,才輕聲開口:“好,輸的人就來把眼睛剜到此處,向黃知府賠罪!”
9。南陵原往事
搖晃在河面上的金銀島仍舊歌舞昇平,但沈桐兒已經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心情。
顯然黃思道想為自己之前的輕視找補,時不時便對驚虛先生阿諛奉承,使得亮出陰陽眼的老頭分外得意,端著月光杯幾乎來者不拒。
如此一番,倒顯得沈桐兒的本事沒有那般稀奇了,誰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開始暗自懊惱嫉妒,總之她的臉色並不十分好看。
滿桌醉酒客,一派荒唐言。
始終靜坐的嘉荼忽然深吸了口氣,輕聲勸道:“師父,貪杯誤事。”
“言之有理,老夫醉了,醉了。”驚虛先生笑起來。
然而此處的舞女們早就在風月場上身經百戰,拿不吃不喝的黑臉小姑娘沒辦法,圍起這糟老頭來倒是輕而易舉。
沈桐兒挑眉望著驚虛先生摟住位極美的姑娘,不禁心生厭惡,拿著紙傘起身說:“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去周圍巡夜,多謝黃知府款待,今日就此別過。”
她撂下話來,也不等對方回答,便起身大步往外走。
天幕下夜色正濃,金銀島的生意也處在一天裡最鼎盛的時候。
沈桐兒出門後從欄杆翻躍了下去,正打算找到梯子跳回岸邊去,肩膀卻忽地被人用力按住,自然心生警覺,瞬間回身過了兩招,才發現是剛才在宴席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