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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何田和易弦把幾乎所有陶製的風鈴都賣掉了; 今年,他們用竹子做了些新的。
竹子風鈴看起來像把沒撐開的小竹傘,很容易做,將一段竹子切割成長短不同的幾截; 上方鑽孔,穿成一圈,再加上一片竹節做的頂; 竹節中間穿上繩子,穿上一片切割成圓形的竹片; 繩子尾部掛上一串野鴨、松雞的羽毛,風一吹; 羽毛飄動,帶動竹片敲擊在竹子上,發出有點類似洞簫的聲音。
洞簫; 是何田沒聽說過的樂器。
按照易弦的說法,也是竹子做的吹奏樂器,類似笛子,但是發出的不像笛聲那樣清揚高昂,而是婉轉低沉。甚至有點哀怨嗚咽的意味。
做風鈴的竹管鋸成不同長度,敲擊在上面的聲音就有了音階高低。
看到何田喜歡竹子風鈴,易弦又做了一架竹子木琴。
竹管做的木琴也很簡樸,將長度不同的八根竹管固定在一根長竹管上,再做個簡單的支架,用一隻勺子,或者兩根小竹棒做的小錘,輕輕敲擊,就能奏曲了。
在易弦看,這些不過雕蟲小技,可是何田卻大為折服。她的家人沒有誰會彈奏樂器,最多隻會唱幾首搖籃曲和兒歌。
她拿著易弦做的小竹棒,敲敲停停,問題多得不得了——
“剛才你敲的那個曲子叫什麼名字?”
“什麼叫音階?樂譜?小節?節拍?”
何田對這個新玩具愛不釋手,連晚上睡覺都要抱到棚板上再敲幾下,她才不理易弦說的“這是給小寶寶玩的樂器”呢,樂器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過了一週,易弦開始有點發愁了。
他已經快要沒什麼可以教何田的了。
何田抱著竹子木琴,學會了彈奏幾乎所有他記得的、能哼唱出的曲目——即使這個小寶寶玩的樂器只有八個音階,還不太準!
易弦擼擼何田腦袋上的毛,一臉慈祥和惋惜,“唉,你是個被耽誤的音樂天才啊!”
發覺自己擁有音樂天分的同時,何田在雪地裡第一次見到昏迷的易弦時就開始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也破碎成渣渣了——儘管他有一雙修長美麗的手,但是他根本不擅長演奏任何樂器。
易弦對自己的演奏水平的評價跟他對竹管木琴的評價是一樣的:小寶寶的程度。
但他依然堅稱,自己的欣賞水平還是很高的。
除了竹管木琴和竹管風鈴帶來的樂聲,何田家的這片林子裡在今年的夏季還縈繞著荷花香氣。
她養在兩個水缸中的荷花先是從水中探出一個小小的尖角,先是隻比花生粒大不了太多的小包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快速長大,變成了比雞蛋略小的花蕾。
何田天天對著這一枝獨秀的花蕾唸叨,“你什麼時候開花啊?你是什麼顏色的呀?”
從花蕾綠色葉苞的縫隙能看到一絲淡淡的淺黃色。但是,易弦說,荷花大多是粉紅色,白色,黃色、紫色的很少見,只有睡蓮才有這樣的顏色。
終於,一天早上,何田起了床,站在門前的空地對著初升的太陽伸展四肢,六月下旬的金色陽光如同一簇簇利箭,從繁茂的樹葉縫隙中透射下來,就在其中一束光線投射到花蕾上方時,它像是得到了某種感召,忽然間就綻開了。
那時易弦剛剛喂完大米和兩頭山羊,正要把它們拉到林子中讓它們自由活動,只聽到了何田的大聲尖叫,沒能見證這奇蹟的一刻。
他提心吊膽面目猙獰地跑回來,看到何田半蹲在水缸前,溫柔地捧著那朵比家中的茶杯口略大一圈的花朵,以一種他覺得有些熟悉的語氣說:“原來你是粉紅色的呀,一直露著一條鵝黃色的邊兒逗我。啊,我也不是說鵝黃色不好看,你身上什麼顏色都好看!唉,你怎麼這麼漂亮呢?還這麼香……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大更漂亮的花花了……”
他低頭,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那天的早飯,何田堅持在戶外臨時搭建的餐桌吃——不,不是吃,是享用。對著這麼美麗這麼芳香的花朵吃早飯還不算享受那什麼是享受?
於是,享用早餐的時候,易弦忍不住問何田,“我平時跟小麥,還有跟我從前那些什麼灰撲撲大眼豆豆說話的時候也是這種語氣和腔調麼?”
何田一臉慈祥,微笑,“是啊!”
易弦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
在他看來,這朵姍姍來遲的荷花其實並不大。這荷花也許是因為種植的方法不得當,所以變成了迷你型的,不僅荷葉只比家中吃飯的碗口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