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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從小就會鳧水,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現下佔了上風,我更不顧忌。但不知雲娘睚眥必報的心理如此嚴重,我揪了她的衣服,她也要上來扒我的。我不依,轉了空,從床榻上摔到地上,這還不算,雲娘緊接著磕到我身上,她的身材高大,又都是骨頭,疼得我眼眶瞬間凝滿淚。
“你起來!”我抬腿踹她不動,嚷嚷道。
“早就說過,吃虧的會是你。”雲娘頭一低,唇瓣摩過我的。
我忽然記起她有特殊愛好,這一蜻蜓點水的接觸竟惹得我渾身顫慄。餘光瞥見身側便是河水,我使全力將身上的人翻到水中,並得意大叫:“你下去吧你!”
“救命——”
船艙外,白召望見這邊水花濺起,求還伴有救聲,立馬飛身前來。看見我沒事,好端端地站在船上,也就不再往前。
我擺手道:“沒事,你去忙吧。”
回頭看雲娘在水中撲騰幾下,很快便連呼救聲都聽不到了。
水中漣漪漸漸散去,平靜如初。
我愣了一下,喚道:“雲娘,雲——雲娘?”
忽然覺得天地變了色,我不該如此為難雲娘,畢竟同為女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萬一遇上她正好來葵水,因為這樣以後難以生育,我豈不是要負很大的責任。
淮河的碧濤平靜異常。
不久,水聲譁然,雲娘痛苦地嗆著河水,朝船板遊近,一襲中衣緊貼著身子,整個人浸泡在水裡,髮髻溼溼噠噠,顯得落魄不堪。
我下了船,右手抓著船板,左手才扯住她的衣服,便感到她如蛇一般纏上來。她好似覺得安穩可靠,雙眼閉著,手指緊緊扣住我腰帶。
“白召。”我喚道,在他的幫助下,將雲娘拖上船。
“樓主,這是怎麼回事?”白召沉聲道,面色凝重。
我力竭,只隨意道:“別擔心,我跟她玩玩罷了。”
白召略帶稚氣的臉龐在船帆的陰影下更顯嚴謹肅然,他沒有抬頭,卻指了指雲娘道:“我是說,她到底是男是女?”
“呃?”我吃了一驚,趕緊低頭看去,果真,雲娘上衣褪盡,溼潤的發掩不住身材挺拔,緊貼的裡衣更不見隆起的地方。
我伸手戳了戳,訝然道:“這混蛋,難怪手勁那麼大。”
知道雲娘是男子以後,白召臉色很難看。我想也是,在方雲客棧的時候,白召見她一次臉紅一次,全然以為被嫵媚的女子所吸引,如今一看竟然是個男的,饒他年齡還小,也一定感到很失望。
我與白召還不能接受船上突然少了個女人,然後又多了個男人的情況下,不想,譁然的水聲由遠及近。
白召急呼:“樓主,後面的好像是官船,官兵追來了。”
漆紅色的桅杆,泛白的大帆。那官船比我們的小船大不知幾倍,追的速度也極快。我慌忙鎮定住心神,將方雲丟進船艙,與白召和二人之力拼命划船。
☆、姑蘇風月
其實,被官兵追上也早在預料。如果何祺連我們到達江南時都還矇在鼓裡,以為我們三人仍舊被困,那他也枉為陳冕的愛徒,枉為將軍了。
如今天色尚早,早上氣溫偏低,淮河上泛起一片茫茫的水霧。
本來我與白召,方雲商量,是想一直沿淮河南下,取道臨安,可眼下情形,只好在下一個渡口便下。
因為小船是租賃來的,而淮河沿途的每一個渡口都設有檢口,下船的不免又耽誤了一番功夫。
才將諸多事宜辦好,渡口便被一批從遠處趕來的衙差封住去路,稱有偷敵叛國的奸賊藏匿其中。我看向白召,動了動嘴,啞口無言。前有衙差擋道,後有追兵逼近,此時當真是插翅難飛的境況。
何祺指著幾個面相生疏的隨士,道:“派些人去前面守著,你們幾個看仔細了,給我搜!”
我與白召站在人群中,因為周圍都是普通老百姓,譁然的議論聲自然免不了,正好給我和白召的對話做掩飾。
“方雲的傷勢還沒恢復,你帶他往小路走,下一個渡口是姑蘇,就在那會合。”我道。
白召猶豫著:“那樓主你”
“我自有辦法,你們現在就走,以你的輕功想甩掉這些官兵應該是輕而易舉,我就趁亂沿河道往下游去,到時候在姑蘇等我罷。”說著,我輕輕退了兩步,眼神對白召一再示意。
白召遂點頭應許,何祺的手下正邁步朝人群中走來,離我們的位置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