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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支撐著上身,低頭看了雲娘一眼,輕道:“她好像聽不見。”
我回頭,果見雲娘搖搖欲墜的身子,散落的髮髻,額前貼著髮絲,方才還盯得我冒汗的雙眸微闔著,再往下看,竟看見她嘴角有一抹新鮮的血絲。
“呃,她是昏了。”我一邊給雲娘包紮傷處,一邊把白召不知道的事情經過告訴他。
他聽後,搖搖頭,嘆道:“世事真無常,前兩天她還綁著我們要殺要打的,現在竟跟我們一起逃難。”
我說:“那現在怎麼辦,何祺肯定帶著官兵在四處搜尋我們。”
“何祺在汴京一帶很有勢力,他又帶著那麼多兵,不能跟他硬來。”白召想了想,又謹慎道,“不如暫時避開他,繞道去幽州,九爺他們在邊境前線,與金兵的對峙必定長達數月,到時應該還能與他們遇上。”
“可以是可以,可我們去哪才能避開何祺的搜捕?”
白召沉頭想了想,忽道:“對了,不如江南?那邊局勢相對穩定,我去過,也熟悉些。”
聽到江南二字,我微微一愣,眼前竟然閃過一襲燙金錦袍。老槐樹,蓮花池,有個人手執潤玉墨笛,無限優雅地給我吹了一曲君莫忘。
“江南好,我也很想念家裡的老屋。”我笑道,“而且,走水路也不容易被跟蹤。”
我與白召交換意見到此,這麼久也不見雲娘有轉醒的跡象,不由覺得奇怪。搖了搖她,才注意到她受了嚴重的內傷,全身上下有多處刀創,衣服已經破得不能再穿,而且上面太多血跡,過於醒目。
等到天黑,白召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從隱秘的出口去外界找了些吃的,安排好馬車。按照雲孃的設計,竟是客棧附近一個錢莊的地下金庫,那出入的人多,身份各式,果然是道嚴密的屏障。
有了這道屏障,行事果然方便很多,丑時,由白召架著馬車,我們越走越僻,躲過夜巡的官兵,總算趕在天亮前抵達淮河。
楊柳依依,朝露盈盈。
河岸桅杆獨立,船頭空帆滿張。
白召掌船,我於坊內煮藥。
隔著紗帳可見雲娘依然沉沉陷在昏睡中。
若不是能順利死裡逃生,雲娘也有一功;要不是藥的火候控制必須要精準,她身下那張貴妃榻,豈能輪得到她一個人獨享。
我惦記著那椅子已經很久了。
船上裝置簡陋,唯有一張床塌可以躺,這藥罐子、杯盞,統統都是白召多了個心眼向船家租用的。
“起來,先把藥吃了。”我端藥擺在桌上,略帶憐惜地搖醒雲娘。
她倏然睜眼,滿是警惕地看著我手中的藥碗:“什麼藥?不喝。”聲音略帶喑啞。
如果不是她輕仰著頭,有氣無力的樣子足夠柔弱可憐,我一定捲起袖子上前抽她倆嘴巴。想我堂堂樓主,除了九爺,還沒人讓我這麼卑躬屈膝,受冤枉氣。
湯藥熱氣騰騰,全都是最上好的材料熬的,加上我眼不離火數個時辰的看守,這藥該是何等金貴。看她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抹殺我下的一番苦功夫,當下震怒非常,把碗半摔在桌上,氣道:“我毒不死你!”
“就算你能不吃不喝防著,我還是有辦法對付你。你會游水嗎?”我兩手叉腰,腦中已構想了一出以牙還牙的對策。
雲娘聽了果然臉色大變,皺眉瞪眼。
我笑道:“哈哈,一看你就是北方的旱鴨子。”
“若是你不聽我的,把藥喝下去,我就推你下水,棄之不顧。”
雲娘咬牙恨聲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雲娘杵著一動不動,大有卯足勁要跟我對抗到底的架勢。
我撩起袖子撲上去,打算將她拖到水邊嚇唬一番。她四肢無甚力道,根本不能擋了我的氣勢。而且,因我上次吃過虧,知道她的手勁比一般人大,只要她一反抗我便用力朝傷口按下去,疼得她直吸氣。
兩人爭鬥的聲音不輕,但白召要掌船過不來,而且他也知道我與雲娘之間只是相互戲弄,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會輕易惹事招來官兵。
就因此我與雲娘動作越來越大,她制住我的雙手,我便張口胡亂咬一通。“嘶——”的一聲,雲娘躲開不及,衣襟被生生撕裂。
她本來因換傷藥,就只剩下一件中衣,如今,更是能見得胸前的隱隱春光。
“我警告你,再,再過來吃虧的可是你!”她忽然轉變剛才強硬的態度,乾脆抽回手任我伏在她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