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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場軒然大波,母親會有怎樣激烈的反應,她不敢想象。
這成了懸在她頭頂的一柄劍,雖然明知早晚要落,仍忍不住一拖再拖。
這次又是,眼看母親追問不休,她情急之下胡亂允諾,說等林醉忙完這陣子,兩個人會一道回老家參加舅舅家的婚禮,母親聽了果然開心,一高興就把話轉到了婚禮上,囑咐她帶這帶那,陶然嗯嗯地應著,心裡卻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簡直就是說話不經大腦,這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言,到時可怎麼圓?
揪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索性心一橫,決定一從老家回來就同母親攤牌,只希望到時藉著那點喜氣,再趁母親心情好,能夠太太平平地過這一關。
但這趟老家之行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她訂了婚禮當天最早一趟航班。
清晨,飛機降落在A市的小機場,隨即搭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市區。自從十八歲外出求學,她已很少回到這裡,她對這片叫作家鄉的土地沒有太多感情,談不上愛憎,更多是疏離。
到舅舅家的時候時間尚早,新郎的車隊還沒來,大家都在屋裡忙。舅舅站在陽臺上頻頻往外望,最先看到她,披了件外套下樓,老遠就喚她:
“小然,小然”
陶然笑著迎上去,“舅舅。”
“小然,就等你了,怎麼不早點回來?冷不冷?穿這麼少”舅舅一邊說一邊搶著幫她拿行李。
“舅舅,不重,我自己來。”
“沒事沒事,你路上累了,歇著吧。”
爭執不下,陶然只好放手。舅舅大步走在前頭,不停地回頭噓寒問暖。
陶然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難過。幾年不見,舅舅老了許多,卻還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如果說這座城市還有什麼真正令她牽掛,那麼一定是舅舅。像母親說的那樣,沒有他就沒有陶然的今天,她敬重他,一如敬重一個真正的父親。
進了門,舅舅樂呵呵地拉著她到裡屋,大聲喊:“玲玲,看誰回來了!”
宛如眾星拱月般被圍在正中的那個身著白紗的漂亮女孩扭過頭,隔著眾人望過來,見是陶然,禮貌地叫了聲“小然姐”,那目光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的臉又飛了回去。
旁邊一位鬢角戴著紅花的中年婦人出聲道:“小然來啦,外面坐會兒吧。”語氣客氣,算是招呼,說完又去忙著給女孩整理頭紗。
“舅媽,玲玲。”陶然朝著她倆的後腦勺打了個招呼,便再也沒有別的好說。
氣氛實在算不上熱烈,舅舅在一旁搓著手,笑容有些尷尬。陶然不動聲色地挽過他的胳膊,“舅舅,過來看,我帶了上好的龍井給你,你知道我不懂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那種”
不多時就聽到外面鞭炮震天地響,新郎到了。
人頭攢動,一番擾攘,男儐相們急得滿頭大汗,卻怎麼都進不了新娘的門,裡面遞出來的難題一個接一個,百般刁難。陶然站在人群外面,安靜地站著,既不跟著起鬨也不上前亂出主意。
在用十種方言說完“我愛你”之後新郎開始有些不耐煩,精心造型的頭髮被他兩下就抓亂了。遠遠看見,陶然抿住嘴唇輕輕一笑。
刁難是韋玲玲的強項,他要娶她,該是有些思想準備才是。
無論如何,最後總算是把新娘抱上了車。陶然一路跟在最後,坐著末尾一輛巴士去了酒店。本想繼續同車上幾個剛剛搞清輩分的遠房親戚湊在一席,舅舅卻固執地堅持把她拉到主桌。
主桌都是男女雙方的至親好友,席開不久,新人敬酒首先從主桌開始,走到陶然這裡,新郎發覺竟然有個很面生的人,不由愣住,新娘子斟滿酒,只簡單地給他介紹一句,這是小然姐,然後乾杯,祝百年好合,說謝謝,便走到了下一位。新郎一頭霧水,根本連親疏遠近都沒搞清楚,一時也顧不上多問,過去也就過去了。
陶然端坐在舅舅旁邊,臉上始終帶著恰如其分的微笑,不時地要與男方親友寒暄,因為怕惹舅媽不高興,也不敢過分熱絡,一頓飯吃下來,不知有多累。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將要結束,又從大廳遠處傳來一陣喧譁,舅舅起身望了一眼,有點擔憂地說:“哎,那桌好像是大偉的同學,年輕人喝了點酒,可別鬧得太瘋啊。”
“別擔心,舅舅你坐著,我去看看。”陶然聞言,推開椅子走了過去。
果然,坐在末席的是新郎的一班兄弟,平日裡就玩得瘋,今天這樣的場合更是不會放過機會,早就齊刷刷地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