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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心?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女人,我死了你再去投靠他,我沒意見,我還沒死呢,你就急不可耐了!”
我瞅著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病情,我早跟他幹起來了,但我怕再刺激他,由他罵,我還得去給他熬中藥。朱莉婭是做不好這些的,得我親自做。可能人都是這樣的吧,越到最後越敏感,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以為我在找後路了,他也不想想,我就是要找後路,難道就非得找祁樹禮嗎?
半年!醫生說他還有半年時間。
多麼可怕的字眼,我竭力不讓自己去想,可心裡翻上湧下的就是這兩個字,終於糾纏到頭了,八年啊,我終於還是要失去這個男人。他如此暴躁,又如此傲慢,像個上帝似的總要居於我之上,而我卻捨不得離開他半步。看著他我就滿足,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的眼神,哪怕是他的嘆息,我都用心在銘記。我還在偷偷收集他的菸頭,已經滿滿一盒子了,藏在書房裡,當做稀世的珍寶。這些他都是不知道的!
這個男人真的是喜怒無常,晚上躺在床上,他又緊緊拽著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生怕我會離開一樣,然後又翻過身側對著我,伸手撫摸我的臉,輕輕的我以為他會說“還疼嗎?”、“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之類的話,誰知他喃喃地吐出句:“明天要你媽開點壯陽的藥”
我咯咯地笑了起來。
早上起床,他還在睡,我準備給他熬藥。剛下樓,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是他的手機,一接,還沒開口對方就自報家門:“是我,米蘭!”
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已經一年沒有給我贍養費了是不是有新歡了?我知道你現在在美國,別以為躲在美國我就找不到你。耿墨池,你不要太過分,我一直在忍讓你,雖然我們是分開的,但我是你太太,你不給我錢我靠什麼生活,你說話啊!你啞了!”
啪的一下,我掐掉了電話,關了機。這個女人,兩年不見,怎麼一點都沒變,聲音如此刺耳,隔著話筒都能想象她塗滿脂粉猙獰的臉。想想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跟她有過十幾年的友誼!耿墨池醒來後,我把米蘭打來電話的事告訴了他,這次他沒有刻意迴避,冷冷地甩下一句,“別理她,她現在已經瘋了。”
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迴避,躲躲閃閃地講了些這兩年的發生的事情。他說他跟米蘭一直就是分居,從去日本半年後開始的。聽他的語氣,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他不願多說,只講他們分居後就一直各過各的,互不干涉,起初他會定期的支付相當數額的贍養費給米蘭,後來他發現她把這錢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所以一年前就終止了給她的贍養費。米蘭吵鬧不休,千方百計找他要錢,但他的態度很堅決,要錢可以,除非離婚!否則一分錢也不給。
“你不給錢,她靠什麼生活啊?”我有些不解。
“我給她的錢還少嗎?”耿墨池一說到這就憤憤不平,“自跟我結婚起,她從我這裡撈走的錢數以千萬計,還不包括我送給她的房子、車子、珠寶等等,作為我的太太,我還可以給她更多財物,但是這個女人太惡毒,拿著我的錢”
“怎麼樣?”
“”耿墨池瞅著我,似乎說不出口。
但我猛然想起兩年前去日本看他時,祁樹禮跟我說起過,米蘭和耿墨池的私人醫生搞在一起,當時我不太相信,現在似乎覺得這事並非是空穴來風,米蘭多半是拿著丈夫的錢去養“小日本”了,所以耿墨池才說她把錢用在了不正當的地方,因而切斷她的經濟來源。縱然耿墨池對她沒有感情,但兩人畢竟是夫妻關係,而耿墨池又是有身份的人,米蘭給他戴綠帽子明擺著就是想讓他難堪,要他名譽掃地,被人恥笑,好歹毒的女人!
“不開心的事就別提了,我只要你現在好好的。”我握住他的手,心痛欲裂,這個男人至死都不能獲得解脫,還要蒙受恥辱,難怪他總是鬱鬱寡歡,心事重重。好慘淡的人生啊,沒法結束,更沒法重新開始,上天不給他機會,也不給他活路,他還沒死去,精神就已經進了地獄飽受折磨。我真是很同情他。
他將我的手反過來握在手心,摩挲著,長嘆一口氣:“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就是娶她!這是我今生最無法原諒的錯誤,現在我是得到報應了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貪得無厭,她知道我有病撐不了多久了,就四處打聽我立遺囑沒有,如果沒有立,我死後財產都是她的,她就是想拖著我到死。”
“你立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