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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面子上才沒有明確地拒絕她,一直自詡擁有一顆智慧頭腦的米蘭不知道怎麼還沒覺察出這點。也難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通常降到零,最簡單的問題往往都想不轉,冰雪聰明的米蘭無疑也是如此。
那天下班回到家,我跟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忽然問:“你說,祁樹禮這個人很難對付是吧?”“幹嗎問這個?”“我今天碰到他了,”米蘭眼睛空洞地盯著螢幕,神情好像有點沮喪,“我跟他打招呼,他好像愛理不理的。”
“我說過要你別太認真的!”
我給她潑冷水。我已經不止一次給她潑過冷水,雖然是我把祁樹禮介紹給她的,但當時我只說是“介紹”認識,並沒有表明是要她跟他發展男女關係,而且她自己也應該知道,以祁樹禮的實力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呢,他會看上一個雖然有幾分姿色但也只有幾分姿色的小記者?我見過祁樹禮的幾個女下屬,清一色的白天鵝,一個比一個高貴優雅說實話,我很替米蘭捏把汗。
可是米蘭不甘心,她雖然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她的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放棄還是繼續對她而言只是一念之間,就像天堂和地獄,往往也只有一步之遙。
電話響了,正是祁樹禮打來的,說他最近要回美國一趟,臨走前想約我見個面。“很想看看那個湖,你能陪我去嗎?”他問得很小心,生怕我受傷似的。這反而讓我沒法拒絕(他總是這樣,在發出邀請前就切斷了你回絕的路),所以我只好答應。“明天我接你一起去。”他有些意外的欣喜。
我連忙推辭:“不,我自己去就行了。”
“他約你做什麼?”米蘭知道祁樹禮約我有些不悅。
“他說想看那個湖,要我陪他去。”
“想看為什麼不自己去看呢?”米蘭的臉色很陰沉。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也拉下臉。
“沒什麼意思,”米蘭別過臉,陰陽怪氣地說,“你小心點就是,這個人很厲害,別到時候被人家盯住了想甩都甩不掉,他可不是耿墨池那麼好對付。”
“他好不好對付我好像比你更清楚,這話應該我來提醒你吧?”
“你”米蘭瞪著我氣得說不出話。她噌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往臥室衝,重重地摔上門。“別高興太早,誰先死在他手裡還不一定呢?”我聽見她在裡面喊。聲音很惡毒。
我又是一夜沒睡。半夜的時候,下起了大雪,我看著窗外漫天雪花心底一片悲涼,米蘭說得對,誰先死還真不一定,至於死在誰手裡那倒是其次,對我而言,死在耿墨池的手裡的可能性比較大,祁樹禮,我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讓我死。
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米蘭也起來了,她冷冷地甩給我一句話:“過兩天我就搬回去住,這陣子打擾你了。”
我吃驚地看著她,本想說句挽留的話,但我說了句“隨你吧”就出了門。一出門我就後悔昨晚把話說得那麼刺,可我死要面子,心想等過些日子大家都平靜了再去跟她解釋,請她吃頓飯,這麼多年來每有矛盾我都是這麼擺平的。她也是。十幾年的友情呢,豈是一個祁樹禮就能破壞的,對此我很有信心。
因為下雪,火車晚點,等我趕到湖邊的時候,祁樹禮和他的車已在風雪中僵成了一道風景。他就靠在車前,穿了件黑色呢大衣,戴著墨鏡,心事重重地望著平靜的湖水抽菸。我注意到了他的腳下起碼不下十個菸頭。“對不起,火車晚點,我來晚了!”我看著滿地的菸頭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能冒雪來這我已經很感激了。”
他看住我,墨鏡下的臉莫名地透著憂傷。
雪依然在下,湖邊一片安祥,沒有行人,沒有喧譁,只有平靜的湖水寬容地接納著從天而降的漫天雪花,那些雪花輕盈地落下,墜入湖中瞬間即逝,湖面騰起一層白霧,繚繞著,將湖邊的樹溫柔地包圍,那些寂靜的樹迎風而立,含蓄優雅地朝湖面揮舞著白雪皚皚的樹枝,好像在召喚湖中沉睡的幽靈,起來,快起來,下雪了,快來看雪啊我別過臉,不能控制地顫抖。
“你很冷嗎?”他問。
“還好。”我蒼白地笑。
“對不起,選這麼個天約你出來。”
“沒事,下雪天來湖邊,很美啊。”
“是啊,很美的湖!”他面對著湖迎風而立,突然問了句,“真的是這個湖嗎?怎麼偏偏是這個湖?”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知道我為什麼要在今天來這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