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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眼裡,心底懷疑愈甚。樓越回來的日子湊得頗巧,正是西辭參奏謝家罪責之後,而他先前百般勸說西辭同他一併調查謝家糧草一事,在此刻浮上心頭,更平添幾分巧合。
謝清宵的神情有些木然,在樓越與顧西辭寒暄之後,起身向著持盈一福身道:“九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持盈頷首:“五小姐請隨我來。”
謝清宵回首看了一眼樓越,目光微收,一派脈脈,似是欲言又止。
樓越依舊在與西辭說著什麼,漆黑的一雙盲目深得看不見底,他的唇角帶著笑意,與西辭的謙和溫潤不同,樓越的笑永遠帶著少年的青澀和乾淨,甚是無害。
“五小姐?”持盈又喚了一聲。
樓越耳力敏銳,聞言略一偏首,眼眸轉了過來。
明知他看不見,謝清宵依舊是慌忙回頭,快步跟著持盈走出了客廳。
兩人走到客廳前的庭院裡,此時正是秋意初至,院裡一片金黃繁盛,謝清宵一身緋紅衣裳立在期間,膚若凝脂,細緻的眉眼裡帶著極淺的悵然,與初見持盈時的大氣略有不同。
持盈離她一步遠,手上隨意擷了支月季,笑道:“五小姐想對持盈說什麼?”
謝清宵正站在桂花樹下,髮梢上沾了鵝黃色的花瓣,幽幽清香入鼻,她指尖一捻,花汁染著指甲,有一種陳舊的暗黃色。
“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謝清宵輕嘆一聲,她是不信任持盈的,然而如今除了持盈,再找不到與她心事相當的女子了。
持盈笑道:“五小姐但說無妨,持盈可保證,今日之言除了你我二人之外,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謝清宵的目光轉向客廳內,正遇上西辭不經意掠出的一記眼神。
持盈順著她目光所在望去,西辭卻輕輕轉過頭去,與樓越說笑起來。
“我按著寫語所指的方向找過去,找了三天。”謝清宵如是道,“可是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站在山崖邊,就是今日的模樣,乾淨極了。”
持盈的手一頓,眼神愈深。樓越身負武功,雖無法視物,耳力卻是極佳,寫語都可逃出來,他被困其中的可能其實微乎其微,謝清宵關心則亂,一意急著去尋他的蹤跡,到最後終究還是心結難解。
雖是如此作想,持盈面上仍是寬慰她道:“目盲之人自有好耳力,更何況王爺乃習武之人,自行脫險也是人之常情。”
“我從未懷疑過這一點。”謝清宵下顎略抬,神情帶著隱隱的傲色,發上正綴著再度落下的小桂花,愈發襯得她清朗秀冷起來。
靜了一靜之後,她忽然道:“謝家剋扣糧草之事,是九公主親眼所見?”
“是。”持盈正色答她,目光坦澈。
謝清宵長抒一口氣,笑道:“提心吊膽這些年,終於也可以安心了。”她緋紅色的衣裙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亭亭立於花間,反是映得她容顏蒼白漠然。
“四哥的那些個不上臺面的把戲,想必顧大人應對起來已是綽綽有餘。”謝清宵搖頭止住持盈的開口欲言,“九公主不必多解釋,我自己的哥哥,我最是瞭解。謝家的這些人,大哥陰沉難解,二姐明朗率真,三姐木訥溫柔,唯有四哥年紀還小、心性未定,讓他吃些苦頭也是好的。”她一貫早慧,彷彿渾然不覺自己還要比謝桓小上幾個月。
“五小姐用心良苦,持盈敬佩。”持盈含笑介面,手中月季一晃,淡淡清馨入鼻,心悅神怡。
謝清宵抬首看了她一眼,道:“這些場面話,多說無益。”她向持盈走近幾步,近在她耳側道,“若是九公主處在我的立場上,又會怎麼做?”
謝家對樓越多年的壓制,樓越對謝家隱忍的憤恨,讓那個自幼失去雙親、雙目失明的少年變得更加敏感而優柔。也許他會喜歡謝清宵這樣清爽果敢的女子,然而幾月的愛戀與多年來的鬱郁壓抑,如何能夠平衡?
“持盈以為,此局,無解。”持盈沉吟著回答,看向謝清宵輕舒的眉目,那裡遠山含愁,薄霧籠罩,卻掩不住雙目的清亮光華。
“我想了多日,也看了多日。答案與九公主一般無二。”謝清宵展顏一笑,颯颯風姿躍然而出,帶著溼意的清風拂開她緋紅的袖管,遠遠看去,像是一簇長在樹邊的錦繡海棠,風華別緻。
從多時的避而不見,到樓越支開寫語來尋她,令她無暇j□j去管謝家之事,再到現在雙方對峙,左右為難,事實已經走到這樣的地步,無從更改,也只能接受。
謝清宵從袖裡摸出一串石榴石手環來,輕輕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