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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鬱陵的死、說著要顧家血債血償的話,然而太子齊桓到底無辜,更何況那是她生生害死的第一條人命,她見到的第一個血腥場面,如今蘇杭再提舊事,未嘗不是對她的警醒。
朝華見持盈剎那轉為沉冷的目光,不由略一苦笑,聲色依舊是明朗坦蕩的,他抬首目視持盈,口中卻回著蘇杭:“距在下第一次見九公主時已四年,距在下兄長辭世已一年有餘。愛於恨前,非在下所能預料。”
“再說得明白一些,便是朝華恨著她,是因兄長慘死,朝華愛著她,是因情難自禁,恨了愛了,又有何值得與否?”
持盈清瞳驟然緊縮,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首看向蘇杭,但見他容色淡淡,聽他說:“如此,西辭當可安心。”
蘇杭拂袖轉身,手上白蓮受勁道所催,一瞬四散飛花,落在地上只剩片片殘瓣。
“王爺。”持盈上前一步。
蘇杭側首,面容素冷,只道:“今日我來,不過是承西辭一份人情,他日再見,自有別事與公主相議,不必急於一時。”
持盈搖首,神色悽哀:“我只想知道西辭與王爺說了什麼,如何才稱作‘安心’?”
蘇杭默然抿唇:“在下無可奉告。”
“王爺。”持盈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定定看他,良久之後竟福身拜下,“懇請王爺相告。”
蘇杭避身不及,眼見她就要拜了下去,只得抬袖一託,寒聲道:“公主這是作甚?是要鬱家丟盡顏面麼?”
“顏面於持盈而言,何及西辭一言重要?”持盈毫不避諱,徑直清聲相答。
蘇杭靜默半晌,終究喟然道:“罷了,算我對不住他。”他神情略帶憐憫,只道,“公主年年前往飛音寺祈福,世子年年刻意偶遇,西辭從來都知曉,是以在病危之際,他才願將公主託於世子。”
朝華聽蘇杭一番話,容色瞬間作了煞白如雪,他幾乎是立刻就側臉去看了持盈,眼中所見卻真正叫他心底一沉。
持盈目中清淚盈盈,透著分明的怨,她原就該不平的,可她卻不知該恨誰。正如她先前所說,朝華並無錯,可她卻需要一個怨與恨的物件來讓她尋到活下去的理由。
西辭這一舉動,持盈若是不知還好,持盈若是知曉,定然心頭是又恨又痛。
朝華伸手去扶持盈搖搖欲墜的身形,卻被她一手拂開,咬住下唇的倔強少女,眼裡淚光素冷,直刺進朝華目中,她狠一折手中蓮花,甩手扔進芸池之中,怒道:“他既這般想,我就偏不如他願。”
說罷,推開蘇杭與朝華,徑直拂袖而去。
‘良久的靜寂之後,朝華振衣淡笑:“多謝王爺將朝華心底的話兒給逼了出來。”
蘇杭容色依舊清淺,只不動聲色道:“本王只是不想欠一個已死之人的人情罷了。”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聽朝華於身後道:“忘了賀喜王爺,得添小世子。”
蘇杭眼簾一抬,裡頭素冷平靜,卻一絲喜悅也無,只客套道:“多謝。”
朝華似知他心中所想,但笑不語。
蘇杭輕瞥他一眼,踏步拂衣返身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傾天下
朝華言出必行,自荷花節三日之後,他便親自捧了金盒送到覓雲院。
因當日之事,持盈本不欲見他,但朝華婉拒了幼藍的接手,堅持要將金盒親手遞交與持盈,持盈方才斂衣打簾而出。
朝華容色有些倦怠,目中清光卻是依舊熠熠,手上託著金盒,穩穩放於持盈面前的木桌上。
持盈因著當日太子齊桓一事,心下自是明白那金盒裡放的是何物,她定定瞧了那金盒一眼,眉頭深攢,掩袖罷手,動也不動。
朝華支手於桌,低首看著持盈,笑道:“九公主若是不敢開啟,朝華便替九公主送去顧府如何?”
持盈平復下心神,眉眼一抬,瀲灩的眼裡深黑如墨,然而語氣卻是淡淡道:“不敢勞煩世子。”
她深抒一口氣,雙手覆在金盒之上,慢慢開啟那盒子,她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盒中安然合目的夏臨的人頭,眼睛閉著,神色安寧,唇角似乎還帶著笑,膚色慘白得令人發怵,然而持盈只強壓下心底的不適,再度合上了金盒,背脊挺直,最後冷凝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多謝世子。”
朝華面容極為清倦,隱約透出些憔悴,聽得此言,只微微笑道:“九公主客氣了。”
持盈念及前日芸池之事,此刻對著朝華,不由略略有些尷尬,然而裝著夏臨人頭的盒子此刻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