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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女,唇瓣一抿:“別讓顧家知道。”
挽碧躬身一福:“奴婢明白。”
西辭出殯的那一日,正是立春。
持盈扶著青磚的城牆等在高樓上,低首看著棺木慢慢越離越近。
因著不願見到那些嚎啕大哭的逢場作戲,她沒有去辭靈,而她也厭惡那樣的場景,西辭一貫喜靜,不會喜歡吵嚷的場合。
言筠也沒有出現,只有顧珂走在最前頭,後面跟著捧著靈位的白芷,一身素服,哭得雙目通紅。
持盈沒有穿喪服,穿了一身碧衫,立於牆頭。高處風勁,吹得她寬袖鼓起,在風裡翻卷,凝成一道狹長的流光。春寒料峭,牆磚上還覆著清霜,她的手指觸在上面只覺一片冰涼,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棺木漸漸近了,她才緩緩步下城牆,走到城門口的時候,隊伍正停在那兒遞交出城文書。
白芷第一個看見她,張大了嘴怔在那裡,持盈越過她走近棺木,顧家下人左右一避,不敢攔她。
持盈立在棺木前,低首看向蓋了白布的長棺,久久不動。
冷風拂過,繞之一匝,吹得她髮絲一揚,貼在面頰上,分外蕭索。
“九公主。”顧珂在她身後低叫了一聲。
持盈頭亦不回,淡淡道:“就一會兒,不會耽擱了時辰。”
她伸手覆在棺木上,只覺得手下硬邦邦冷冰冰的,一想到西辭此刻便躺在裡面,她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疼,隱隱遍佈心頭的每一個角落,鈍鈍的,像被刀鋒磨過一般。
手指僵直著,平鋪張開,棺木上的白布被她下意識地揉在手心,緊緊抓著。
她想起當日在芸池時,正是深夜,西辭的手也是冰涼的,在夜色之間向她伸來,枯瘦如柴,在月光下甚至能看清他煞白肌膚下流動著的青色血管,白色囚衣翻飛,襯得他的笑顏如同虛幻。
他原本沒有那樣清瘦蒼白,反是自小沉靜雍容,若非長大之後孃胎裡帶出的陰毒發作,加之顧珂迫他刻意服藥示弱,到最後也不至於僅僅的天牢溼冷就能奪了他的性命去。
一念至此,她驀然收緊了手,神情也一瞬陰冷下去,捏得手下白布幾乎要碎裂開來。
“九公主。”顧珂在身後道,“時辰到了。”
持盈眸光冷斜,手上頓了一頓,慢慢收了回來,側身讓到一旁:“走吧。”
顧珂抬手,命隊伍繼續往前走。
“等等。”持盈忽地喊道。
“不知九公主還有何事?”顧珂如是皺眉道。
一襲碧衫的少女再度撥開人群走到棺木旁,整了整白布,從袖中取出一枝略有殘瓣的桃花,輕輕擱在布上,花蕊因為長久的藏在袖中而有些枯敗,花瓣散開,風一卷就飄下幾瓣落在地上。
碧衣桃花,持盈這一身裝束,曾是西辭最喜歡的模樣,而今她清晨從覓雲院中擷下一枝春桃,擱在他棺前,不禁悲從中來。
抬棺之人從持盈身邊擦身而過,她略退了一步,倚門而立,眼簾低垂,目光投在地上,捕捉著滿地散亂的人影。
她久久地站著,也未跟去,然而立得越久,日頭上來,照得背上暖融融的,卻教她漸漸生出了迷茫。
人群推搡著來來往往,持盈驀然回首望見送葬的隊伍已然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她慢慢挪動腳步往前走,走了幾步,就被困住在人群裡。
人群突然起了躁動,在一陣喧囂之後,持盈被推得踉蹌一步,擠出了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 出版停更,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援^^
鞠躬~
☆、桃花涼(下)
遙遙看見塵埃揚起,遠處有了奔馬,一路狂追而來,驚得行人紛紛避逃。
持盈抬眼望去,正見那馬停在自己面前,馬上少年勒馬低首,只清了嗓子道一聲:“九公主。”
四周行人聞言大驚,回首打量過持盈之後,又似是恍然大悟她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默契地退開幾步,呼了聲“公主千歲”之後,人群聚在外頭,看熱鬧一般圍著。
持盈眉頭微微一緊:“朝華世子?”
“多日不見,九公主清減不少。”朝華在馬上拱手而笑,他依舊是舊時模樣,暖如驕陽,可笑容裡卻多了幾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持盈在此刻不欲與之客套,只勉力笑了笑:“世子見笑。”她的面色煞白,被日光一照,愈加慘淡起來,瞳孔裡的漆黑濃墨像是被溼了水,盈盈清潤。
朝華揚了揚眉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