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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書生含笑擺手:“兄臺此言差矣,令妹這一番話雖是無心,卻於在下之品行名譽大有影響,若是傳了開來,在下還如何在這依白坊立足?”
鬱淺一皺眉:“閣下想要在下如何?”
稱呼已從兄臺換成了閣下,鬱淺的脾氣並不那麼平和,灰衣書生挑眉一指:“那就請兄臺與在下賭一場如何?”
“宴卿。”
灰衣書生話音一落,就有人輕聲喝止。
宴卿聽聞此言,洩下氣來,向後一轉,沒好氣地道:“是,主子,沒了信譽,您還要宴卿怎樣?”
輕笑一聲,被宴卿稱為主子的人慢慢從一樓的雅間裡走了出來。
青衫如水,笑容溫朗,指間一支畫筆轉著,袖上還沾有幾滴墨汁,赫然是名聞連昌的丹青高手顧西辭。
西辭笑斥道:“宴卿你這一鬧,可毀了我一幅畫。”
宴卿很是委屈,手上一指:“主子,不是我鬧,是那丫頭要鬧。”
得,轉了一圈,還是繞回了鬱青杞的頭上。
顧西辭自然是識得鬱淺與鬱青杞的,抬首微微一笑,拱手道:“得罪了。”又向宴卿道,“不過誤會一場,這就算了罷,我瞧你往後也不必來依白坊了,這信譽,不要也罷。”
宴卿一跺腳,向西辭身後道:“小姐你也不幫幫宴卿!”
“你家主子都開口了,我又能說什麼。”簾後那位宴卿口中的“小姐”如是說著,聲音清越,令人聞之耳目一新。
鬱淺聞言只覺這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一般,卻又一時記不起來。西辭先退了一步,他也只得道:“多謝。”
依白坊裡的人多數都識得顧西辭,此刻見他對鬱淺恭敬有禮,料到鬱淺自是有身份的人,宴卿雖不服氣,卻也無人敢出聲相幫。
“只是,這位公子回去後,恐怕還需多多教導令妹這待人接物的禮節才好。”簾後那位小姐又淡淡地開口,挑簾一出,靜靜立於西辭身後,白紗覆面,唯留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眸在外,灼灼逼人。
“小姐。”宴卿喜上眉梢,一瞬移步至她身後。
“我可不是為你說話。”她斜睨了宴卿一眼,輕聲喝道,“少鬧。”
宴卿乖乖閉嘴,反是西辭一笑:“言筠。”
“顧言筠你欺人太甚!”鬱青杞面上薄怒,手指一指宴卿,“我我不過是說了他的騙人把戲,又沒有錯。”
鬱淺到底護短,將鬱青杞的手牽住,向顧言筠冷冷道:“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顧言筠眉尖一挑,雙眸笑得彎如月牙,盈盈道:“公子這短護得也委實太無道理,宴卿是我顧言筠的人,他的言行舉止自歸我所管,如今令妹言之鑿鑿,聲稱見到了宴卿使詐,受損的,恐怕不止他一人的顏面,還有丞相府的清譽。因而言筠不過是想讓令妹說一說,究竟是如何見了宴卿使詐,也好讓大家聽個明明白白,免得冤枉了誰。”
顧言筠面上薄紗罩著,目光凝徹透亮,乍看之下,似有清流湧動。
鬱淺聽聞顧言筠如此一言,眉宇間舒展開來,拱手道:“在下已代舍妹認下這錯,舍妹不諳此道,言語之上多有得罪,還望顧小姐諒解,休要咄咄逼人。”
“那麼,公子的意思就是宴卿並未有錯,所有一切都是令妹信口雌黃?”顧言筠言詞不留情面,用詞既狠又毒,擺明了就是在激怒心思直白的鬱青杞。
鬱淺本就是微服帶著鬱青杞出宮,不願將事情鬧大,熟料顧西辭願退這一步,他那妹子卻是半分都不肯讓。方才宴卿是否使詐已然不重要,雙方各執一詞,全然已是一團混水,當務之急,鬱淺只想帶著鬱青杞儘快離開此地,以免再鬧出什麼事來。
重重一拉鬱青杞的手,鬱淺才鐵青著臉硬聲道:“是。”
顧言筠笑得從容,向四周圍觀之人高聲道:“各位可聽清了這位公子之言,我相府之人,怎會行這等宵小之事,以後若有誰還想往相府頭上扣這盆髒水,還請掂量掂量。”她聲色清冽,冷而不陰,反是朗朗悅耳,清脆動人。相府本就權勢滔天,她一席話既出,四周死寂一片,探頭看著的腦袋全部縮了回去,再不敢做聲。
高昂著頭的少女神情分外執拗高傲,直到西辭去拉她的衣袖,柔聲道:“夠了,你氣也出夠了,就再別說下去了。”
顧言筠眸光頓從鋒銳轉做溫柔,回望西辭,莞爾一笑道:“西辭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青衫下的瘦削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西辭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