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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淺眼皮未抬,淡道:“下月謝家小姐入門。”
皇子成婚迎娶正妃之後方能離宮自立家門,鬱淺下月大婚在即,六王府雖未建成,皇帝卻也默許了他偶爾的放肆。
鬱淺將要迎娶的,是南寧謝家的大小姐謝黎,據聞謝黎才貌雙全、生性跳脫,與鬱淺性格相差甚遠。而作為第七子的鬱行之卻成婚甚早,他的正妃是寧家二小姐千凝,溫順羞怯,很得皇帝的歡心。
“謝小姐的車馬過些時日就該到了。”持盈斟了一杯茶,笑著遞過去,“六哥還是體諒著一些女兒家的心思吧。”
鬱淺輕瞥她一眼,道:“你莫指望人人都如西辭那般遷就。”
持盈手上一頓,嫣然笑道:“六哥這是說的什麼話,皇家子女天生的嬌貴,又豈是西辭區區丞相之子所能相比的?”
鬱淺蔑然嗤笑一聲,冷道:“區區丞相之子?這話真該叫他自個兒來聽聽。”
袖下手指微蜷,指尖輕釦,持盈的思緒已然繞過了幾彎。
西辭既已站在了鬱行之的那一陣營,就勢必會有與鬱淺對立的那一天,她摸不清鬱淺今日藉由一封女子的情信與西辭見面究竟是為何,甚至心底躍躍欲出的直覺告訴她那信似是針對著她如今患得患失的心境而特意為之的。可當下之計,她與鬱淺之間,唯有以西辭的話題入手,卻又不可在言詞上過分親近,惹得鬱淺過於不快。
慢慢沉下心緒,持盈心頭已是平穩非常,當下含笑道:“便是西辭在場,這話我也照說不誤。”
鬱淺迴轉過頭來,細細盯著持盈瞧了半晌,道:“你所言可是真心?”
“自是真心。”持盈微微笑著,如是答他。
鬱淺聞言冷笑一聲,只道:“可惜,可惜。”
持盈回望過去,輕聲細語道:“六哥可惜什麼?”
“你既這般瞧西辭不上,還留在顧府做甚?”鬱淺冷冷一笑,“當年你哭死哭活地要留在宮裡不成,想必定是遺憾,父皇這幾日正是心軟的時候,你不妨求求他讓你回宮,豈不皆大歡喜?”
提及當年,持盈就有一口氣梗在喉間咽不下去,她忘不了景妃死後的淒涼,忘不了將她棄若敝屣的父親,也忘不了那些迫不及待想要將她趕出宮去的兄弟姐妹。目光狠狠一收,持盈此刻卻是不怒反笑道:“六哥多慮了,若非六哥當年相助,持盈怎能出宮入得顧府與西辭相識?若有朝一日持盈回宮,還要多多倚仗六哥才是。”
鬱淺輕嗤一聲,冷笑道:“你這話留與西辭說,定比與我說有用得多。”
“六哥究竟是何意,不妨與持盈說個明白罷。”持盈輕笑一聲,“你我兄妹的事,何必把西辭牽扯進來。”
“現在倒還算有了幾分鬱家人的模樣。”鬱淺道,“白日裡的九妹卻是讓人大開眼界。”
持盈眸色深碧,流光輕轉,霎時幽幽深邃,她只道:“兩年的虧,持盈吃得還不夠麼?”手指一叩桌面,她一笑,“人總是會學乖的,六哥你說對麼?”
“西辭教了你不少。”鬱淺臉色稍稍緩和下來,只是轉眼眉頭又深深攢起,“卻不知七弟能給你什麼?”
持盈笑容淡淡:“七哥不能給我什麼,只看我想做什麼,如此而已。”
鬱淺看了她許久,容上似笑非笑,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緩緩道:“你當時幽居冷宮,或許不知道吧?當年廣慎給父皇出的主意是行之的意思。”
持盈的手指在袖下一收,輕笑一聲:“六哥認為這句解釋遲了兩年,對持盈還有用麼?”
“我解釋自是我的事,與你有用與否從不在我的考慮裡。”鬱淺唇角微綻,“九妹,六哥只問你一句,你可知景妃的遺體並未葬入皇陵?”
持盈霍然立起,聲色當即森厲起來:“六哥,話不可亂說。”
鬱淺道:“亂說不亂說,你去翻翻宮中記錄就可知。”
持盈抿緊了唇,冷聲道:“此事六哥怎會知曉?”
“任何一個秘密,在宮裡都不成其為秘密。”鬱淺淡笑,“你記著這句話。”
持盈還待追問,鬱淺卻已起身道,“我只言盡於此,西辭既爽約不肯前來,我亦不多留,夜深人寐,你回吧。”
持盈伸手按住鬱淺的袖管,眉頭微微一蹙:“爽約?”
鬱淺皺眉看著被持盈拉住的袖管,一字字道:“放手。”
持盈卻是執拗地不放,定定道:“六哥所說‘爽約’二字是何意思?難道不是六哥以書信相約西辭來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