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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珂之言,持盈深以為然。
西辭對丹青之喜愛,遠甚於常人。哪怕是為了最後的一筆,他也時常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他十六歲生辰之時,曾帶著醉意與持盈唱起了一闕詞,教持盈聽得眉眼發酸。
藉著酒意,他披了一身白衣倚在廊下,臉龐上帶著如同甘霖般清醉的笑意,擊缶而歌:“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持盈慢慢抿緊了唇,沉默不語。確是她將西辭引入了皇家糾紛之間,也確是她使得西辭無法去過那種曾經夢想過的、肆意自由的生活。顧珂這一責,她坦然受之。
然而顧珂百般強調外姓,不過是為了提醒她如今這尷尬的身份。鬱家不把她當皇族,顧家自也不敢讓她頂著鬱姓變作顧家的一分子。持盈平生最忌恨之事不過兩件,一是景妃半生鬱郁而卒,二是為自己親父所棄,顧珂一言即中,怎能不讓她醍醐灌頂?
“顧相所言極是,然持盈卻想知道,顧相是以持盈養父的身份訓誡持盈,還是以顧家家主的身份來敬告持盈?”持盈抬起眼眸,定定望過去,內裡已是一片清明冷靜。
顧珂的手微頓,一雙眼微眯,聲音稍沉:“養父如何,顧家家主又如何?”
“若是養父,顧相大人對持盈有兩年的撫育之恩,可持盈名字前頭到底還有個鬱字,插手自己的家事,也並不過分吧?”持盈微微帶著笑,傾身向前一字一頓地說著,“若是顧家家主,那麼顧相大人且待持盈入了顧家門再訓誡也不遲。”
顧珂目色輕沉,冷銳的目光繞著持盈周身一轉,方擱下手裡茶杯,笑道:“公主如今真是被西辭寵出了好口才。”
“持盈不敢。”她低眉順眼,聲音也隨之謙和下來,如杯中輕飄而起的茶沫,在捲進水渦之後又慢慢沉澱下去,凝成杯底的一抹堅韌。
“公主千金之尊,有何不敢?”顧珂驀然起身,冷冷哼了一聲,大步邁下,面向持盈一拱手,姿態穩當,這一禮做得既到位又鄭重。
持盈心底一沉,忙伸手扶上去,道:“顧相大人這是為何?”
顧珂抬首深看她一眼,沉聲道,“臣自以為當不得九公主養父,也未曾想見有朝一日九公主得入我顧家之門。”他頓了一頓,擲地有聲道,“臣就此告退,九公主請自便。”說罷竟拂袖而去。
顧珂一向不與持盈行君臣之禮,一來她尚需顧府之庇佑,二來顧珂是西辭的長輩,也是她的長輩。而今,顧珂這君臣之禮,分明昭示著顧珂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將她當作小輩來庇佑了。
持盈怔怔望著顧珂漸漸遠去的背影,低首靜默良久,方冷笑起來。
這樣也好,再不需顧及那些表面功夫,顧珂對西辭的藥裡動的那些小手腳,她也再無所顧忌。
鬱持盈之所以站在這裡,不為顧家,不為鬱家,只為了顧西辭一人而已。
“公主。”挽碧盈盈立在門前輕喚。
持盈收斂了涼薄的笑意,回首淡道:“何事?”
挽碧四顧無人,方湊到持盈耳邊輕聲道:“公主,有人方才用箭射了一封信進西辭少爺的房間,因著西辭少爺尚未回房,奴婢就自作主張拿來先給公主過目。”
持盈看了挽碧一眼,接過她遞來的信,仔細端詳起來。
那一卷上好的蜀箋,紙箋深紅,隱有墨香,包紮得整整齊齊,除了邊角上的箭洞外,其餘幾乎找不出任何一絲損壞的痕跡。
蜀箋共有十色,深紅、粉紅、杏紅、明黃、鵝黃、深青、淺青、深綠、銅綠以及淺雲。女子多用深紅淺粉,男子則多用深青淺青。
持盈低首輕嗅,聞見隱約的芙蓉花香,多半是女子的手筆。
不再多想,持盈已拆了紙箋出來細看,目過三行,容上已有薄薄怒意。
那不外乎是一封語氣曖昧的情信,大體回憶了往昔種種情分外加如今的濃烈思念,全文描寫在情在理,時間地點又與持盈印象裡西辭的行蹤相吻合。但是讀來又覺異常詭異,一介弱女子怎會用箭來射情信?就算是大晉城裡又出了個崑崙奴,也委實蹊蹺了些。
一握紙箋在手心,將信下的地址悄然記下,持盈不動聲色地與挽碧道:“去幫我備上馬車。”
挽碧從不多問,只應了一聲,就下去張羅起來。
持盈轉身將信紙復又張開,湊上一旁的燭火,靜靜看著火苗慢慢躥了上來,一陣細微的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