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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喚持盈一聲九公主,只叫她盈姐姐。
西辭鬆開與持盈牽著的手,輕撫過言筠的髮梢,柔聲道:“回來了?”
言筠唇角抿起淺淺的笑,低首安順道:“恩,讓大哥費心了。”
西辭的手頓了頓,微微笑道:“回來就好。”
言筠握著錦帕的手指略一收緊,目光從西辭移到了持盈身上,那張與西辭幾分相似的清秀臉龐含著笑,如是道:“這幾日有勞盈姐姐了。”
持盈輕一拂袖,坐在下席,手上微微一捻,目光瞥過言筠繡鞋,道:“在這顧府裡,言筠與我還要客套麼?”
言筠低頭一掃,繡鞋上赫然沾了些許溼泥,泥上還隱約留有花瓣的殘漬。
西辭順著持盈的目光看過去,只一笑而過,就拱手與顧珂道:“父親今日下朝甚早,就與言筠多說些話兒吧,她平日也悶得緊。”
提及言筠,顧珂眉宇間的嚴肅稍稍緩和,看著席下清瘦的長子頷首道:“平日也要多照顧著妹妹,別盡操心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持盈驀地抿緊了唇,抬首看向顧相,嫣然笑道:“顧相大人說得是,今後持盈定然再不敢胡亂往府裡帶人了。”她抬手喚來挽碧,眼神端地冷凝下去,直直看向言筠,口中卻輕笑,“挽碧,去管家那裡叫人除了雲舊雨的名字,別再讓他踏進顧府一步,免得又起什麼事端,教人操心。”
挽碧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卻聽言筠一聲“慢著”。
持盈微微偏首,笑顏略冷,只道:“雲舊雨奉命護衛言筠的安全,如今言筠已歸來,雲舊雨卻行蹤不明,這分明是擅離職守。日後言筠的安全既不能交託於他,顧府何必要養一個來路不明的廢物?”
言筠秀氣的臉上輕泛起紅暈,只怯怯拉住顧珂的袖管,聲色輕軟道:“因著言筠愛吃海棠糕,故而云公子率先一步離去,是為言筠去買海棠糕,而非盈姐姐所說的擅離職守。”她抬起一雙波光粼粼的水潤黑眸,淺淺一笑,“盈姐姐饒過他這一次好不好,就當作看在言筠的面子上?”
持盈似笑非笑地盯住顧珂,輕道:“妹妹心思單純,卻不知這世道險惡,至親之人尚能互欺互害,更何況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言筠自幼乖巧聰慧、性子溫順體貼,深得顧珂喜愛,而西辭對這個妹妹的疼愛,是整個顧府都看在眼裡的,甚至因了西辭的關係,持盈亦對言筠關切有加。若非今日剛剛得知言筠竟幫著鬱行之折辱西辭那近乎偏執的清高與自尊,她也還會一直和西辭一般寵愛著這個妹妹。
言筠臉色尚且蒼白,身體單薄得不似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雙眸泫然欲泣,甚是楚楚動人,她返身向顧珂喚道:“爹”
顧珂皺了皺眉,卻是問西辭:“西辭,你是顧家的長子,你且說說該如何做?”
西辭正低首輕抿茶水,周身氣度淡定從容,似是全然與此事無關一般,此刻顧珂發問,他才抬首一笑,輕擱下杯子,淡道:“雲舊雨如今是兒子收的徒弟,待他回府後,兒子自會問明事情緣由,若他確實擔當不起保護言筠的重任,定不姑息,但若是冤枉了他,卻也是折了兒子的顏面,父親您說是也不是?”
持盈心內深深一嘆,西辭到底還是不忍心傷了言筠,連帶著雲舊雨也一併保護了,而今她卻是越發肯定了一件事:言筠與雲舊雨定然早已相識,而這件事西辭也定然知曉,卻沒有告知與她。
就在持盈沉吟之時,西辭已然轉過身來,手指在桌上微微一叩,對著持盈含笑道:“阿盈覺著如何?”
持盈容上浮出清淡而薄涼的笑,柔聲道:“到底還是西辭思量妥當,方才是持盈操之過急了,還望言筠妹妹不要介懷。”
言筠起身走至持盈身側,一雙微涼的手握住她的,淺笑道:“盈姐姐說的哪裡話,盈姐姐一切都是為了言筠好,言筠是明白的。”
持盈抬起眼簾,定定望進言筠的瞳孔深處,一字一頓道:“我自是相信妹妹心裡決計是明明白白的。”
言筠溫婉一笑,鬆開手向顧珂福身道:“爹爹,女兒立得久了有些暈眩,可否允女兒回房歇息?”
顧珂聞言忙道:“那便回去好生歇著。”
話音一落西辭已然起身,面上含笑,容色如玉,手上一牽言筠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言筠目光輕亮,輕輕點了點頭。
持盈正要告辭,卻聽顧珂道:“九公主,請留步。”
作者有話要說:
☆、庭院深(上)
藍色寬袖一拂,持盈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