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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銀珠輕輕伏在了門邊,透過窗縫向外看去,甚至盤算著要不要出門打望一下,想探明郎君稍後有怎樣的舉動,隔日也好跟主子彙報。
正當銀珠左右思量卻一直鼓不起足夠的膽氣出門時,肖陽卻已經匆匆沐浴一番後又出了寢室,快步往東廂的書房走去。
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青樓裡的薰香、酒水中歷來都會新增些助興的東西,在雅間時因為預先打了招呼倒還好,可肖陽中途去找人取東西時明顯是受了些小影響,原就血氣方剛的,這麼一激自然是有些按耐不住,可偏偏婉如又躲了出去,若不想自擼也就只能去書房看書靜心。
灌了一肚子涼茶降火之後,肖陽把手裡那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的兵書《黃石公三略》往桌上一扔,鬼使神差的抬腿就走向了專門給婉如闢出來寫字、作畫用的隔壁小間。
一推開門肖陽就看到了桌上用玉鎮紙壓住的大幅詩畫,頓時一震,其實他之前也見過婉如畫畫寫字,卻不過都是些兩巴掌大小的扇面或便籤似的簪花小楷,如今躍入眼簾的卻是一幅六尺整紙的鉅作。
所畫之物是前些天他倆在溪邊看風景的情形,構圖以山水為主人物為輔,既有遠山連綿起伏又有碧空雲捲雲舒,近處則是淺淺清溪和亭亭玉立的菖蒲花叢,以及攜手並肩的一對璧人。
這雖然是設色畫作,卻與當前時興的青綠山水有很大的不同,肖陽即便是不太懂畫也知道阿孃那兒掛的名家名作大多富麗堂皇工整細膩,有時甚至還會勾勒金粉裝點,可婉如的畫卻以水墨渲染為主,畫面淡雅而意境悠遠,用墨含蓄且透著清潤之意。
肖陽甚至能從其中感覺到妻子作畫時滿心的溫柔纏綿之意,畢竟,就算看不懂畫也認識字來著,婉如是以灑脫的行書把那首情詩《澤陂》題在一旁的。
那字跡生動流暢,率性而富有力度,和平日裡規規矩矩的簪花小楷有很大的不同,讓肖陽不得不嘆息著面對一個事實,所謂字如其人,他的妻子並不是沒脾氣的溫婉小娘子。
婉如平日慣常表現出的那服帖模樣其實只是因勢弱不得已而為之,站在城樓上那個拋頭露面送夫出征的堅毅娘子才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而這畫是因自己發作了金珠又送了菖蒲花,她這才終於敞開心扉,而後在激動的心情下所做,肖陽看了看一旁揉壞的報廢品,又想到了寢室裡那堆撕碎的菖蒲花,不由很是苦惱的揉著太陽穴。
她對這畫都傾注了不少心血,想必對“人”更是抱有不小的期待,自己去青樓卻偏偏沒預先跟她通氣,無異於是在人最歡欣時給了當頭一棒。
若此事處理不好,說不定一輩子也就僅僅是相敬如賓的夫妻罷了,肖陽狠狠捏緊了拳一臉鬱悶——他想要的可不止是這些。
次日一早,婉如在伏櫪堂陪著清江郡主用罷朝食正走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恰好遇到肖陽前來給母親請安,兩人在林蔭小路上偶遇後,四目相對卻沒一人率先說話。
肖陽是面露尷尬之色,在妻子直愣愣的責問目光下甚至有了躲閃之意,婉如則忽地眼圈一紅,跺腳就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再沒說一句話。
此後,肖陽忙著訓兵、排練新式戰術,婉如忙著規劃出行名單、準備行裝,兩人整整十餘天都沒說話,或者說根本就沒再正式會面。
婉如甚至曾在入夜時鎖了門歇息,就想等著肖陽推門不得而入時吵鬧兩句,等他說了軟話後再給個臺階下,誰曾想,他居然根本就沒自己找上門告罪啊!讓苦逼的如娘想訴苦都找不著債主。
這拖一拖的,若是個底氣很足的人說不定心中的火會越燒越旺,可婉如偏偏有脾氣卻膽小的,因前輩子吃了大虧這輩子便總是很識時務的控制著情緒,這時間一長她就開始忐忑了,連金珠一事都直接給拋到了腦後。
她想要的只是肖陽一時間的服軟示弱,然後在夫妻關係中稍稍佔點上峰,卻不是真正的要將其越推越遠,這不說話真比別吵鬧還糟糕,哥哥也不知道又被拐哪兒去了,連個能商議的人都找不著。
“哎呀,煩死了真是煩死了!”午休時,婉如睜著眼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煩躁的翻滾了兩圈,盤算著自己刻意弄碎的菖蒲花肖陽看了都沒效果,難道要把那畫也弄來撕碎了當道具?
真是捨不得,難得一次畫那麼好,這風格還是六七年後開始盛行了,若隔些日子帶回京城想辦法透過郡主在其他名人跟前露露臉,沒準還能弄得個“才女”的名頭,雖說沽名釣譽不太好,可名氣大了更能穩固地位呀。
婉如心痛著不忍心毀畫,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