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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位於河之上游,未受波及。不僅自郡守上任後便不斷購種囤糧,戰前也未上繳糧餉,相反殿下還撥去了二十萬石而那狄未德”
“你說的是”費鐸猛一下驚覺過來,凝視著裴少頡——少年的俊眉修目業已幡然作色。他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那是一局步步為營到足以讓人頂禮膜拜的棋,對手精心佈局,耐心守候。待自己恍然大悟之時竟已困陷深窪,羅網纏身了。
隴西。
“百姓責怪我好大喜功,父皇亦不信我了。妖后仗著有孕在身,父皇對她言聽計從,已頒旨讓小王爺回朝。儀仗鼓樂萬里排場,一請再請,他都拒門不見,只說倦於宦海沉浮,甘願就此終老於青燈古佛。”費鐸無比疲怠地朝他揮了揮手,“可你我都當明白,該來的總會來的。”
裴少頡出門前,突然對太子跪地叩首。英俊少年的面色持重,仿似一夕間蒼老穩重了不少。他說,殿下,如若到了萬不得已之境,不如弒父篡位,殊死一搏。
費鐸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有個人我安插於玉王府多年,我想當是用他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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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珂離開帝陵山前,寺裡破天荒地來了訪客。一僧一道,一曰無相大師,一曰青歸道長。二人道骨仙風,俱生得一副超然物外的清癯面容。玄恩笑道,“此二人皆是棋痴,得知王爺要離寺而去,技癢難耐便想來切磋一番。”
“王爺可曾這般下過棋?對弈二人不看棋盤不看棋子,以口述招,以心度量,是曰‘盲棋’。”
“從未。”倪珂搖了搖頭,稍思片刻道,“弟子皇命在身,不堪久留。不如就以此‘盲棋’,與三位大師同時弈上一局。”盤腿而坐,閉起雙目,全似已入禪定。微微一笑道,請。
二僧一道一個白髮青年,四人闔眼相對,一聲聲述出所落之子。李夏突然覺得自己聽見了槍劍嘶唳,聽見了簫鼓嘈切,聽見了雷霆萬鈞。她全然不懂棋,僅想:若是相如先生在此或許就能知道戰況如何。胡安略通一些,可三盤棋同時開弈,他也只能就其中一盤強記於心。但覺白子如鷗,黑子如鴉,環拱斜飛滿江天,數十步後便再辨不清成敗走向。倪珂曾對他說,你既為武將,總該習些兵法方得前程錦繡。他記不得當時小王爺言中相授的“破釜沉舟”與“欲擒故縱”,卻記得對方贈予自己的並非兵書而是棋譜。仿似看出他心頭所惑,只是淺淺笑曰,黑白之中開闔陰陽森羅永珍,你若將它研習透了,勝似破書萬卷,自能揮掃千軍。
二位高僧先後睜眼,對視彼此,皆露出一個心口俱服的笑來。唯獨小王爺與青歸道長依舊風過幽谷般篤然,吐納間你來我往,時忤時合。
——待明年春汛黃河決堤,要斬他的人,便不是我,而是費鐸。
——待何時隴西閭閻相望、桑麻翳野,便準他回來。
——太子與我素有齟齬,只怕未肯兼聽一言。因此小婿想煩請岳丈代為進諫:此番出征雖不可因噎廢食,也不可不未雨綢繆。
——臣得言如駭聞凶耗,五臟俱焚,憂患日篤。故屢屢進言於上,應以耕稼為先,干戈為後也;應以蒼生為重,攻譽為輕也。
最後二人之中率先睜開眼睛的是青歸道長。白髮白眉的老者拱手一笑,王爺棋藝超絕名聞天下,貧道自嘆弗如。玉面銀髮的青年以一個淺笑逢迎回禮,承讓。
“王爺可曾聽說過少林方丈本衍,”為小王爺送行時,青歸道長提及了另一個酷好以棋會友之人。“依貧道之見,唯有那本衍的棋藝可與王爺一較高下。”
“少林”青年仿是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我與本衍大師尚有一約未踐,不日便該了了。”
於陣陣梵樂聲中,小沙彌撞響了送別的寺鐘。風定人漸遠,萬物歸寂,青樾井然如故。
第 46 章 雲歸巫山中,風起青萍末(下)
四十六
雲歸巫山中,風起青萍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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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尚書闖下這等大禍,依然日日畫舟飛棹,夜夜笙歌歡笑。是夜又尋了七八個美貌歌伶前來作陪。醉生好過夢死,調笑熱鬧,也不枉紅塵走一遭。
裴少頡嫌惡地將一個伏在自己腿上的伶人一腳踢開,原是個男扮女裝的粉頭。吃痛的伶人捂著肚子連連哎喲,聲音尖厲中帶著粗氣,與閹豎無異。見門外又進來一個青年,趕忙又堆起笑臉迎了上去。嬌聲呼道,克公子,你來的可巧。尚書大人正在氣頭上呢。
克酈安揚了揚手讓那些伶人退下,轉過臉對榻上醉酒之人陪笑道,“我也知道你不滿些什麼,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