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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丞相兩派,實則在虧空國庫一事上倒屬一夥兒。可,他們虧空一事又與景門何干?
那兵部侍郎臉色憋得漲紅,終忍不住衝口而出:“開支最大的自然是兵部,本朝連年出征,難道這些都不用錢!這預備軍費的虧空你們你們也沒少分,到這裡翻臉不認人了!那景如山死咬著咱們不放,當初大家也是一起出要謀斷了他的後路,我兵部用了多少藉口短缺他糧草,又用了多少名目換了軍備,這其中一來一回的差額在場的誰也沒少拿現在好了,景如山終是除了,卻都算我一人頭上了!”
窗外的鳳兮似已化作一尊石雕像,陰冷的風灌入領內,嘶嘶的扎人如滲入骨髓,指尖的冰冷顫抖,卻都不如耳中所聞難以置信的言辭,駭人心扉。
她不知道還憑什麼力量支撐著雙足,隨著眼前景物逐漸發花,幽黑的色森然融入,一個不穩,猛力撐住窗外矮石,平復著呼吸,指尖早已被深深刻入泥土,劈斷了指甲汩汩冒血,她卻渾然未決。
事實的殘酷,真相的揭露,父親的死,一切迷終於解開。
又是一陣冷風猛然侵襲,灌入鼻中捲起窒息的痛,鳳兮胸口一股暖流直竄而上,終忍不住噴灑而出。
一旁小太監險些驚撥出聲,望著她鼻下躥出的血早已嚇白了臉。
“您說話說的就不對了,別說分錢這麼難聽,若不是景如山手中握著那三分之一軍權,又不肯交出虎符,豈會對大家造成威脅?說起來都是他頑固不化,不願投靠太子殿下造成的。”
“這話你怎麼不去跟承奚王說!你敢麼你!”
“你!”
屋內後來的爭吵,鳳兮已經聽不進去,只任由小太監攙扶著沿著原路返回,凝神聽著他低聲安慰,心裡卻冷的再也滲不進任何暖意。還沒走多會兒,鳳兮的雙腿軟綿的再也撐不住,撲跪倒下,那小太監驚撥出聲,遂被她也扯下身來,嚴聲警告:“別出聲!去把費忠仁叫來見我!”
小太監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點頭。
鳳兮滿意一笑,眼底的陰冷比這寒天更磣人三分。
最終,鳳兮並未直接回了明喜宮,而是到青石御湖邊等候,費忠仁到了便令費行與那小太監守在十幾步外。
費忠仁與鳳兮見禮,望著她眸中的冷意竟泛了心虛,遂低下頭。
鳳兮一個勁冷笑,說出的話卻平和無波:“該聽的我都聽到了,費總管冒這麼大險揹著丞相出賣丞相,今日的事鳳兮絕不會說出去。”
“哪裡的話,奴才這也是看不慣丞相所作所為,面上答應四小姐幫查景門一案,實則根本有他一份!”費忠仁諂媚著,遍佈細紋的臉透著冷風更顯乾枯,猶如貼了假皮,扭曲著僵硬的線條。
鳳兮斜眼瞄過去,其實早已猜透幾分。表面上丞相與尹皇后結盟,實則均包藏禍心,尹皇后令費忠仁漏了丞相的底,便是要令相府與景門結個死仇。究其原因,還要說丞相在太子、南雲王之間搖擺不定,左右逢源,終惹惱了尹皇后。
如今,尹皇后賣她一個人情,她定要奉還,而這費忠仁——亦是見風使舵之徒。今日的事,費忠仁雖出賣了丞相,可也保不齊他日會去丞相那告密邀功,順便將自己摘個乾淨。
反過來說,尹皇后亦有可能是借了費忠仁這種性子令景門與相府互鬥,終落個你死我活,而尹皇后所支援的太子一派便少了兩個對手。
尹皇后、丞相、太子、南雲王,這幾個人有的曾試圖要她的命,有的曾以花言巧語奪取信任,有的欲將她收為己用,若她只是一介女流又豈會有如此大影響力,關鍵莫非真在那調兵遣將的虎符?
據傳這皇城內的兵馬佔了奚朝三分其一,除了奚獻帝本人,護國公手中虎符亦可調派。這層兵馬層層包裹京師,牢不可破,就算是承奚王可統領另外三分其二,若想侵犯京師亦只會兩敗俱傷。護國公死於蠻奴,不敗軍全軍覆沒,這虎符亦下落不明。不論是太子、南雲王只要有了虎符,登帝位皆是舉手之勞。於是護國公一去,眾人紛紛揣測如此要物定留於最重要的親信手中,而景鳳兮最受其疼愛,定是首要人選。
鳳兮閉了眼思索,心裡終於將一切疑點貫穿。
難怪太子會與二姐一起。
難怪奚雲啟一回京便要見她,而東宮承為保萬全特親自上門。
難怪太子先欲除她,後又有意納她為妾。
難怪尹皇后對無權無勢的她假以辭色。
看來這宮裡是不能呆了。
思及此,鳳兮鎮定了神色,巧笑嫣然:“既然事情發展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