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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雲淡風輕,神色一片淡然,那被扣住的老嬤嬤卻鐵青了臉,“嗷嗷”直叫,座位上才緩過氣的東宮滎立時嚇白了臉,脈門被扣的滋味她才領教,如今手臂仍痠麻的抬不起,心有餘悸,觀望嬤嬤青紫的臉,必是比她更難受三分。
與痛苦扭曲著臉的嬤嬤相反,鳳兮仍是雲淡風輕:“這茶但聞香氣便知來自南方,名為‘蘆笙’,雖是味甘醇厚可養顏,卻不適於皇后娘娘敢問嬤嬤這房內所點的可是‘鳳棲香’。”
此言一出,在場無不驚詫,那老嬤嬤立刻跪下連連磕頭:“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啊!”
尹皇后鳳目微眯,置於膝上的雙手早已繃的指節泛白,聲兒冷的如三九的風刀:“賤奴!”
待侍衛將其壓下,尹皇后又開了口:“滎兒既貴為王妃,有行走宮中多年,這些瑣碎的事該會料理,這賤奴就交你處置。”話裡聽不出喜怒,卻著實令人心間泛寒。
滎雲王妃立刻跪拜領命。
一旁的鳳兮慢搖團扇,懶懶望著那險些昏厥的嬤嬤,又掃了眼冷汗淋淋的東宮滎,心底灌滿了嘲諷。
尹皇后觀人於微,精明幹練,又豈會不查這其中玄機奧妙,她不過是引魚上鉤,端看何人敢公開宣之。若是一語道出必會得罪滎雲王妃,小命堪虞,而宮人們大多懂得自保的功夫,就算心知也不會言明。
那“蘆笙”味甜帶酸,隱含茶的苦澀,性本陰涼,女子不可多飲。那“鳳棲香”味道清雅,淡淡溶於水中可呈粉紫,亦是陰冷之物,女子癸水期間斷不能燃。此二者但凡融在一起,便是慢性之毒,無藥可解。
誰人不知尹皇后所出十二皇子天生體弱,能活過成年已是萬幸。所以,多年來她將所有權力投放於太子一身,本是圖個日後太皇太后的名分,坐享一生榮華。而所謂權力,滎雲王妃既嫁與南雲王,為夫謀權必先斷了太子後路,尹皇后正是最大的絆腳石。
生殺大權本是皇家人最擅長的把戲,為謀私慾亦可毫無姑息,滎雲王妃此招雖高,不易被勘破,卻稍顯急躁。
尹皇后早已洞悉先機,又怎會真飲下那杯茶。
頃刻間,淡淡一笑,足以傾國傾城,鳳兮垂了雙眸,以團扇遮掩各種探索目光,藏了心思全然一副漠不關心,仿若剛才的揭發與她無關,亦不過是看客一名。
此時,一直沉默無語的奚獻帝卻開了口:“方才景氏所說怕有亂位份秩序依朕看”
“呵呵,是啊。”尹皇后接話的快,瞬息已滿面輕鬆:“鳳兮這丫頭臣妾一見就喜歡,乖巧恭順,還懂不少繁瑣規矩,不如就留在本宮身邊。”
“這”南雲王面有疑色。
尹皇后笑笑又道,意味堅決:“既然鳳兮是擔心名不正言不順,不如就先賜個女官。最近啊也不知怎的,身邊的犯難的是是非非委實不少,本宮最近精神欠佳,難得她眼光獨到,機靈聰慧,如能為其他宮人做個榜樣,便再好不過了。”
話已至此,再無轉圜餘地。
風雲瞬息變,尹皇后三言兩語要了人,景氏端莊謝恩,分寸拿捏等當,南雲王只得笑應了,眸中精光乍現,滎雲王妃面露鬱色,早已不做聲,再反觀奚獻帝老神在在,眯了眼猶如假寐。
回了雲留宮,雲南王撇下滎雲王妃一路往景氏宮房而去,入門便見幾名宮人張羅收拾衣飾,心底著實泛酸,眉不禁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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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去吧。”遣退了宮人,奚雲啟一路行至內室,卻見珠簾內佳人垂淚,滿目淒涼,令一腔柔情頓時四溢,急待上前撫慰。
“鳳兮”
奚雲啟一把拉住鳳兮拽進懷裡:“別去。”
微涼的手指一路往下滑至腰身,濃厚的呼吸摻入百合的馨香直直噴灑於她頸側,順著衣領的縫隙拂了進去,隨後緊貼上的唇溫溫軟軟,眷戀難捨的摩挲撫慰。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仿若容納了世間萬千,又仿若沒有事物可真正被融入,淡淡的冷冷的光沉靜的綻放,埋得越來越深的心思在眼底再也劃不開漣漪。雖然此刻被他攬入懷中,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心間上的冷早已變為凍瘡,凍住了悲憫,凍住了仁慈。
“你不要我去,我便不去。”鳳兮乖巧的答著,再抬頭眼底已是柔情似水。
奚雲啟明顯一愣,躑躅於眉宇:“這這樣也不好,既是皇后下旨也不可違背。”
鳳兮無聲輕嘆,哀愁埋怨:“那你叫我如何是好。”
太子假意抱病,避居養身,反觀南雲王卻如日中天,忠臣望進眼裡,揣摩在心,不論觀風向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