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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過後,本相約弱冠之年前來花轎迎娶的夏允終究未到,聽人傳他是作了虎嘯營副將,那景門的二小姐甚為中意,因一段湖心英雄救美而傳了佳話。這番謠傳出自連家長輩的口,連上瑾起先不信,然又苦等數月,便連個書信的角都沒見著,漸漸的也心冷放棄了。
夏允弱冠之年,恰是獻元十三年,多事之秋。前丞相奉素單無故失蹤,聯合蠻奴意圖顛覆奚朝安寧,虎嘯營奉命討伐,夏允既為副將,又為開路先鋒,心裡惦念立下此功便可風光迎娶心上女子,縱使不甚身負重傷亦命人不得耽誤將他抬到北方連家。
然而,卻只見紅綢高掛,滿地細碎炮竹紙,氣息中仍慢慢洋溢著火藥味——連上瑾終嫁了來北方數日的五皇子奚雲騰。
夏允為人有些迂腐,甚重視門第之別,倫理輿論,一心默默忍受再無登門打攪,連上瑾自是不知他曾重傷上門。
而奚雲騰則恰恰相反,自小受宮中爾虞我詐的薰陶,深諳權勢你爭我奪的要領,不甘被就此敢出京師獨守北方,幸得連上瑾傷心垂淚之日,令其趁虛而入,可謂天意。
連上瑾為人想得開,起碼懂得向前看的道理,不過幾個月就收了心思跟奚雲騰過上甜蜜日子,更欣慰於奚雲騰無娶外室的念頭,一心對她,亦逐漸放了感情,先後生了二子,這一家可算妻賢氣順。
可得到的越多,失去時越為痛苦,就似惡狗望見最愛的肉羹,一口咬下嗷嗷痛快,二口咬下心滿意足,三口咬下便一併嚥下被肉羹熱氣所融化的事先綁在牙上的毒藥——更何況這下毒者還是親人。
第二十七章
藍衣人夏允一路扛著連上瑾跟上談辛之回營,雖是扛著可憐香惜玉的精神卻在的,顛簸盪蕩,連上瑾未感到半點不適,除了險些被人施暴的那點傷,亦還未曾從驚見夏允的恍惚中醒來。
待至軍營中被安置妥當,連上瑾才有心思考慮眼下情勢。
那灰衣男人,高壯偉岸,一身自負,且夏允對他惟命是從,合該便是承奚王。
連上瑾一面回憶方才所見虎嘯營雄師列陣的震撼,一面思妥下步路如何鋪放
而夏允得了談辛之幾句吩咐,心焦火燎的回了帳內,便見到心上的姑娘滿目滄桑塵土,一臉凝重的坐著。
當年,皎潔月高高掛,一院暖色酒香,娉婷少女盈盈望月,玲瓏剔透之姿,實打實的晃柔了飲酒偷瞧的少年眼,好一對郎情妾意。然而時至今日,少婦眼中幽寂,面上淡漠,笑的陰冷,處處防備,一反昔日羞怯躲避,灼灼回視而來,又實打實的晃憐惜了俊朗副將的心。
任由翻轉往事一幕幕衝入腦仁兒,連上瑾不容自己猶豫,不等夏允說些敘舊傷人心的話,便直入主題:“雲騰雖伏法,可我沒死,你們一定好奇我如何逃出,又為何流落街頭遭人侮辱。”
夏允一怔,欲介面卻奈何不知從何說起,只道:“苦了你了。”
“不苦。”連上瑾笑笑,語出譏諷:“北方看似一股勢力,實則虎踞龍盤,錯綜複雜,我若道出內幕勢必助虎嘯營直擊其軟肋,而你又可立下大功,風光無限”可憐我夫,可憐我兒,可恨我既然活下來,福禍便不再由天定!
思及此,那水眸忽閃過一道凌厲的光,口中笑道:“北方歸降朝廷,恢復安定,此為大事;但若你尚對我心存愧疚憐惜,我便同你就此拜堂成親,一生一世不談北方二字,全當過往是一場夢,但也絕不會將內幕告知。你是要大義,還是要我,此二者取其一,一旦選定,概不能反悔,如何?”
連上瑾此人聰慧機警,觀人於微,才有今日生存之日,更一早料準了昔日剛正不阿,受門第之見約束的夏允,今日也只會取大義,棄私情,這便是世間男子所謂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可連上瑾一弱質女子,溫飽富足時看重男子品行高尚,文才武略,但遭逢飢寒交迫,身負血海深仇時,就像乞丐只盼果腹哪還有心思附庸風雅一般,對那些能看不能吃的玩意兒自是不屑一顧,更遑論夏允如何驚世風流,也與她無用。
果不其然,夏允到底是選了前者。
連上瑾一面頷首捉緊了袖口,一面撐著笑臉道出原委,毫無隱瞞:自奚雲騰娶了她後,一心一意與連家上下打通關係,他野心勃勃,連家有意做大,兩者一拍即合,這本是好事。她一個婦道人家雖有點計謀策略,但精力還是多放在相夫教子上的,偶爾參與幾次家中堂會,偶爾與奚雲騰談談情勢,既得連家長輩讚許,又得奚雲騰傾心。
奚雲騰心繫抱負理想,與連上峰私下頗親厚,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