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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招搖過市,即便府中得知她失蹤之信,也斷不會聯想到花轎嫁娘。
尚記得在太妃殿中,那攻勢兇猛,躲於暗處一擊即中,令人防不勝防,料想該是對她習性路數了解之人,擲於麻穴使她瞬間失去還擊之力,再即刻重擊是以,知己知彼,攻其不備。
漸漸的,鳳兮腦中浮現幾人:滎皇后、蘭貴人、費忠仁。
餘光輕瞄,身上衣物已換上粗布麻衣,鳳兮不由擔心貼身藏匿的緋玉、匕首等物是否一併被搜去,然更不知這幫人來歷如何,敵在暗,如何應對,豈非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車輦搖搖晃晃毫不停歇,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個時辰,許是一時三刻,人聲漸漸淡了遠了,該是到了僻靜處,卻聽轎外低低談話聲,陌生的異地含著口音。
一人說:“過了這段路就算離了京師管轄,你等化妝易容,切莫小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萬不得耽誤,早一日到達早一日成事!”
另一人回道:“有勞了,宮裡還要您多擔待,萬一追查下來也好為我主子脫個干係!”
先前的人似有緊張:“你等放心,上面交代了,我等自不會怠慢,天色不早,請快快上路。”
這話一落,就聽腳步漸近,鳳兮連忙閉目,只覺身子被人托起抬入一更為幽暗處,待一切歸於平靜,卻聽不遠處一聲喝道:“駕!”
好一會兒,鳳兮仍不敢抬眼,只輕嗅著周身氣息,直至確定並無陌生氣味才啟了道眼縫,果然已身在通體青藍色的馬車中,搖搖晃晃,顛簸飛奔。看來這幫人以為下了迷藥便可將一女子止住,並沒有再行捆綁,但她此時卻依然動彈不得,確實怕照這般疾馳,待有機會逃離時已遠在異地。
正當擔憂,車輪輾到石塊,忽然顛起再落,吱吱呀呀,似要散架般,卻聽車簾外第三道聲音陰冷低沉道:“沿途不便換車,小心些。”先前那人唯諾應了,聽語氣該是聽命於此人的下人,而那冷聲主人又似不願多說,不知是怕暴露,還是生性冷淡。
這般搖搖晃晃許久,直至天黑,鳳兮的手腳終能舒展動彈,馬車卻忽而轉慢,噠噠行於靜謐深夜中,額外清晰,待輾轉停下時,就聽簾外那冷聲人道:“既然醒了,就請下車吧。”
鳳兮一驚,想此人定是算準藥力時效,正巧夜黑抵達,量她獨自一人,手麻腳麻,於四下漆黑時難以逃遠。
但既來之則安之,鳳兮遂暗哼一聲,撐著馬車跳下,腳下不穩仍是一軟,還未扶妥,頸後又是一麻,臨暈眩之際心中暗罵:“好你個歹人!看我以後收拾你!”
接連兩擊,鳳兮睡的並不安穩,再次醒來,似乎比上回功夫更短,觸目白紗帳頂,周身溫暖,可頸後痠麻甚為劇烈,足令她好一頓暗罵。
頰邊突襲一道冰涼,她險些驚呼而出,連忙閃躲望向床邊。
一隻瘦削白淨的手停在半空,順延而上錦袍,青絲散發,那雙慵懶的眸子隨性坦然,噙著半絲笑意,半絲溫暖,灼灼望來,堪比女子的妖嬈面孔更顯陰柔,這不是西平王麼!
“奚雲綬!”鳳兮千算萬算,如何揣度,也萬萬料不到會是早就逃逸京師,本該遠在西屬的反臣!
“一別數日,別來無恙。”一張嘴便又是這句,上次於承奚王府中,他也如此問好,衣冠楚楚,卻來一手明修棧道,於眾目睽睽之下奪走了兵馬元帥之妻,所料算的還不是為了西屬討伐之事麼!
有了這番計較,鳳兮更為謹慎的打量此人,警惕的觀他裝束。青衫儒褂,玉簪束髻,隨意自在,如此悠閒倒不似逃難,更像玩弄幼鼠於股掌中的老貓,算計、深沉、意味不明。
“你一定是渴了。”說著,奚雲綬將手中茶盞遞了過來,那副親切似是故人的摸樣令鳳兮好一會兒煩心,警惕望著茶盞邊緣一抹痕跡,心中揣摩不會是他才用過的吧,卻又聽他道:“這茶能解麻藥,你要是不喝怎麼有力氣呢?”
奚雲綬這語氣輕佻散漫,卻又好似濟世菩薩般為她著想,待她接過,刻意躲過那抹痕跡輕抿了一口,滑入嘴中的茶水香暖如絲,卻真隱含了一股藥味,誠如奚雲綬身上那般。
“啪啦”一聲瓷器墜於地上摔了粉碎,奚雲綬輕巧躲過這一擊,似早就料準,面上笑意更濃,著實討厭,卻正被鳳兮口中隨後“噗”出來的半口茶水打著了臉
鳳兮呵呵笑道:“你無非是要我做人質,你以為誰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江山!”就是談辛之,也斷不會因小失大,她心中如此明白,更如此希望。
然,卻見奚雲綬不氣不惱,只以袖邊輕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