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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折磨他
“咳咳!咳咳!”或許是感受到一茉掌心傳來的溫度,一直沉睡的鐘離玦喉嚨一緊,竟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沉重的眼皮緩緩開啟,本以為映入眼簾的是那諷刺的譏笑和揮打直下的荊鞭,可是,此刻入目的卻是一張淚眼婆娑的小臉兒,平凡的五官,一雙瞳卻是清泠如幽潭,含著憐惜與關切,竟和夢中那個小乞丐的眼神完全重疊在一起。
“是你?”這是鍾離玦入得這白瀾軍營來的幾日說的第一句話,出口的聲音竟比沙石還要粗陋。不知為何,他居然願意和她說話。
“王爺,您醒了!”淚眼裡跳進喜悅,一茉真的怕他不會再醒來,“您渴不渴,我去給您找些水喝。”或許因為高興的緣故,一茉竟忘了她曾多次求水而不得。
“怎麼?你是來看本王落魄的模樣?本王不稀罕你的憐憫。”渾身的劇痛撕扯著他,鍾離玦說得一挫三頓,即使落魄得如此不堪,鍾離玦還不忘冷冷地挖苦。他知道她同葉習未有交情,卻不知道這交情是深到何種程度才讓她能在這種兩國對戰的情況下還能安然無恙天地來到這個敵國軍營,不論她目的是何,若是敢有一點對齊良不利,他都會撕了她。
寒意從頭而蓋,一茉愣了半晌沒出聲,她看得到鍾離玦眼裡的厭惡與殺意,她是為了他而來,卻不是為了憐憫他而來,“我,我來,是想救王爺”
“呵!”嘴上冷笑一聲,心底卻有一瞬猛烈的動盪,為了他而來?為了救他而來?這一個月裡,他怎會看不出,她清澈的眸子裡下藏著對他的欽慕,他不想懂,也不願懂,亦看到了她卑微下的倔強與執著,可現在她就出現在他面前,忍受了他一次次的冷然和羞辱之後仍不顧生死地來到他的面前,告訴他,她是為了救他而來。呵!他不信,他不信這世上除了母妃,還有哪個女子能如此待他,假的,都是假的
思想又開始紊亂,眼神又開始迷離,身體好燙,像要燃燒起來一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是誰的手這麼溫暖,是誰的眼神這麼心疼與關切,又是誰的眼淚這麼瑩亮好累,好想閉上眼
誰,誰在關心自己,誰的眼睛那麼清澈,那麼像母妃
“王爺,求求您別睡,別睡”鍾離玦嘴角捲起的溫柔笑意讓一茉更是慌了心神,抬手撫上他的額,滾燙的溫度嚇得一茉立刻縮回手。他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他不會這樣笑的,他的笑,都是能寒透心底的冰寒。
“讓開!不要擋著我!我要見太子殿下!我要見太子殿下!”一茉再次看了鍾離玦一眼,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值守士兵,跛腳朝葉習未所處的軍帳衝去。
一茉將撕下的衣衫沾了水,輕輕替鍾離玦擦掉臉上乾涸的血漬,而後將他的長髮放進木盆裡小心地用水清洗著,用手指緩緩捋順打結的髮絲。
身旁傳來馬匹嘶鳴的聲音,一茉抱住鍾離玦滾燙的身子儘量往安全的地方挪,生怕生性不羈的馬匹一個失控踩到他,兩人的處身之處,竟是馬廄。
縱使葉習未對一茉再好,可他依舊是白瀾的太子,他是不會放過鍾離玦的,如此,可想而知,他不會給鍾離玦一個安好的安身之處,如若不是一茉的苦苦哀求,他會讓鍾離玦在刑架上接受凌辱直至死去,不止是為了萬年,更是為了振奮萬千士兵計程車氣。所以,一茉得不到軍醫,得不到藥物,甚至連一件乾淨的衣衫都得不到,得到的,只有一袋飲水,一盆清水和鍾離玦身下的稻草。
縱橫交錯的大大小小傷痕刺疼一茉的眼,自鍾離玦額上沁出汗珠更是讓她痛心。一邊用擰乾的衣衫不斷擦拭鍾離玦額上的汗珠,一茉一邊乞求,乞求鍾離玦能快些醒來。
“母妃母妃不要走不要留下玦兒自己一個人”鍾離玦囈語,伸手抓住了一茉正為他擦拭汗珠的手腕,語氣裡是無助,是倉惶,是孤獨的寂寞,全然沒有一絲平日裡的冰寒。
一茉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衫布弄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他抓得很緊,憐惜之際一茉瞧見有一滴瑩亮沁出他的眼角,晃亮,晃亮。
原來,他的冷冽下,竟是如此無助。他的母妃,該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吧
任由鍾離玦抓著自己的手,一茉一顆心怦怦亂跳,而鍾離玦感到自己抓著的手腕不再扭動,臉上綻開一記滿足的微笑。
“太子殿下,你就打算將那女子一直留在營裡嗎?”蒙格落知曉葉習未對那個齊良女人的好,卻不知這個好的程度竟能達到讓她呆在鍾離玦身旁,還將鍾離玦放下刑架,這該要這些士兵如何議論!?縱使他們不說出口,心底又該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