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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躺倒在地上,半截身子埋在黑色的外殼中,全身發黑,雙手向天空高舉,四蹄兩兩交叉搭在地上,上半身還穿著人類冒險者的灰色旅行斗篷。雙眼緊閉,清秀的臉上眉頭緊鎖。嘴唇發黑,臉上戴著眼鏡,配著這個馬人身體,看起來有些滑稽。
希望他死得沒有看起來那麼痛苦。帶著稀少種族同病相憐的感覺,梁小夏蹲下來,對著斯文唸了一段精靈傳統的禱文,雙手抓住斯文的胳膊,準備將他收入臂環。
“哧~”
斯文緊閉的嘴唇突然張開,一股濁氣,帶著黑血,面對面噴在了梁小夏臉上。
呃,他居然還活著。
梁小夏鬆手將斯文放下來,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吊著一口氣,卻離死也差不了多少的馬人。
在法唱術中,梁小夏比較擅長稀少的召喚系和詛咒系,其他幾系不過是半吊子水平。讓她施展四級的治癒術,實在沒多少成功的可能性,說不定還會在這個馬人的死亡之路上再向前推一把。但是讓她就這樣將馬人扔在地上不管,好像又有點不太好,畢竟是同學。
梁小夏找出包裹裡所有和“治療”兩字沾邊的藥水,一樣給斯文灌了一瓶,最後又給他灌了一大瓶水。撕下一塊他的衣服,工工整整地按照市場價格寫了一份賬單,讓毫無知覺的斯文按了手印。
救人也不能虧本。梁小夏費力將斯文拖到大石頭上,和她昏迷的夥伴放在一起,想了想,在賬單下加了一條“勞務費二百金幣”。
梁小夏捂著口鼻,又檢查了一遍其他人蛹,她再沒有發現像斯文一樣的倖存者。
轉回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斯文,梁小夏還是覺得有些虧,灌了那麼多瓶藥水,其中兩瓶還是父親給她配的珍稀藥水,萬一斯文醒來不認賬怎麼辦?
翠綠的眼睛靈動地眨了眨,梁小夏非常無恥地趴在斯文面前,唸唸有詞,趁著他昏迷中無法反抗,和斯文簽訂了主僕契約。
一陣黃光閃過,斯文頭頂,額頭正中間閃過一個金燦燦的銅錢符號,逐漸沒入他的身體。
昏迷中的斯文十分脆弱,整個人的生命力比一隻兔子強不到哪裡去。和梁小夏簽訂的主僕契約,反而使他又獲得了一點來自於契約法則的力量,緩緩催動他體內的藥力發揮作用。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看起來像是得了痢疾,或者是發燒。
安息森林裡終年漆黑。梁小夏估摸著太陽落下的時間,在傍晚時升起一小堆篝火,給昏迷中的所有人都蓋了一條厚毯子。撥弄著火堆裡的乾柴,烤上了一大盤乾糧,熬了一鍋蔬菜湯。
“咳咳。咳咳。”最先醒來的斯文,他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在被梁小夏扶著餵了兩口水後,有氣無力地說:“能不能給我一瓶人形藥劑?我的精靈主人。”
餵給它一瓶人形藥劑,梁小夏又在賬單上添了一筆。
梁小夏看著斯文一點點將人形藥劑喝完,逐漸變回她熟悉的那個人類同學,臉色蠟黃,憔悴得不成樣子,又給他遞了一碗蔬菜湯。和一塊烤得脆脆的乾糧。
“被簽了主僕契約,你不覺得憤怒或者悲傷嗎?我記得馬人都是‘不自由吾寧死’的生物。”梁小夏看著斯文很鎮定地吃東西,不自覺地就問了出來。
“遇見你,或者成為你的僕人,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我只需要順從。”斯文咀嚼完嘴裡的食物,慢慢說到。
“這麼說,你早就料到自己會成為我的僕人?”梁小夏第一次遇見這種宿命論的人,盯著他開始好奇地研究。
“這倒不是。星星指引我,告訴我。我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斯文的眼睛在火堆的照耀下反射出明暗相間的一片片光,他撐著身體坐起來,直視梁小夏,眼睛卻被遮擋在鏡片後面。看不見神色,“現在,我找到了。”
梁小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像父親告誡過的一樣,背上了一個大麻煩。
“你們馬人真的能從星象或者水流中看見未來嗎?”對著簽訂過契約,新鮮出爐的僕人,梁小夏不用考慮話裡的失禮和冒犯。主僕契約有非常強的約束能力,如果梁小夏想,她甚至能夠直接翻閱斯文的記憶。斯文在她面前,完全無法撒謊或者隱瞞,這會讓他受到靈魂啃噬的痛苦。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了。”斯文伸出右手指向天空,可梁小夏順著他的手望過去,除了一片黑壓壓的高大樹冠,什麼都沒看見。
“異星升起,逼近三輪巨大的滿月,天象開始變化。跳躍的火焰燃燒出斷續的煙霧。從某個時刻開始,整個世界的未來都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