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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面環林的村莊堅持不了多久,老人已經帶著孩子在收拾貴重行李撤離了。村莊裡的男人女人都忙碌著的從井裡打水,澆在身上,行李上,屋頂房樑上。青壯年組成的救火隊奮力地砍伐倒村莊周圍的樹,清出一片隔離帶。
沒人顧得上樑小夏,她自己給兩匹行雲馬找了些飲用水,喂著它們吃了些草。在休整一刻鐘後繼續上路。
沿著大路駕車趕不停,梁小夏沿路看見一隊一隊的村民,提著水桶逆著她的方向衝去救火。
連續前奔將近一個小時後,她甚至看見了城裡的軍隊組織整齊,扛著水桶水龍。駕著水車向起火點進發。
轉頭回望,天邊通紅,她怎麼也沒想到。那枚火焰之錐最後會引起這樣的後果。遠處的山林泡在火焰中,已經變成了脫韁的巨獸,吞噬沿路的村莊。小鎮,吞噬一條條新鮮的生命。用血與火滿足自己無底洞般的胃口。
趕車回到貴族學院時,將近午夜。梁小夏老遠就看見傑娜站在學院門口焦急盼望,旁邊的甜甜好像在寬慰她,拉著她的手不斷在說著什麼。
“小姐回來了!”傑娜將梁小夏從馬車前座上摻下來。
“不用扶我,後面還有個人,把他扶進去。”梁小夏臉色難看,輕輕撥開傑娜的手。後背的傷口又在流血了。人形藥劑不是逆天神藥。沒法改變血液讓她徹底變成人類,她的血液顏色依舊是白色,必須自己撐過去,不能被發現。
“聽說那邊發生大火了,夏爾你不會是從那邊回來的吧?我和傑娜都很擔心你。”甜甜掛著擔憂,梁小夏失蹤了一天,直到傍晚都沒回來,又傳來了火災訊息。人類悲觀的天性引導她不斷想到不好的地方。
梁小夏擠出一個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別提了。我快累死了,明天再說吧。”
回到自己的小套間。昏過去的黑矮人被梁小夏灌了一瓶治療藥劑,一瓶營養液,扔在了沙發上。梁小夏累得連外面的斗篷都沒脫掉,栽趴在床上。腦袋陷入枕頭,頓時進入了深度冥想狀態。
學院裡亂哄哄的,貴族和僕人們到處奔走,慌亂地整理行李。只因為大火已經燒到離帝國貴族學院幾十公里的地方了。惜命的貴族們像沒頭蒼蠅一樣,穿著睡衣睡帽在走廊上來回打聽訊息,希望不斷獲得關於火災的最新訊息。
梁小夏的屋子裡依然靜謐,房裡和房外兩個世界。
最大的月亮繞過視窗,月光透過輕薄的窗簾,勻撒一片白色的光輝。
梁小夏趴在床上,身體隨著呼吸有輕微起伏。淡金色長鬆鬆發散在床上,直軟的長髮末端焦黑。寬大的翠綠斗篷背後,乾涸一片白色,是血液透出凝固在衣服上。透過寬鬆的領口,可見白皙的肌膚和隱約露出的一圈圈繃帶。
鏡月坐在梁小夏床邊,靜靜看著這一幕。銀亮的月光照耀在他臉上,如大理石般潔白,優美,清冷。雙眼深沉無光,凝視著她背後大塊血跡。
他伸出手指,沿著脊椎,豎向劃過梁小夏沾了血跡的斗篷。
翠綠斗篷隨手指的動作割落展開,攤向兩邊,梁小夏身上的白色繃帶,也隨著他的指尖,如盛開的花瓣般,沿著身體向兩邊滑落。
梁小夏瘦弱的小身子看得清浮在面板下表的脊柱,脊椎很直。淡黃色面板泛著病態的紅,小部分傷口凝結,覆蓋白色血塊,大部分還在流血。背後的白色血液不斷從面板上滲出,像蛋糕上沒抹勻的奶油。
鏡月手掌凝起一片白光,緊貼在梁小夏的背上。隨著白光不斷滲入身體,梁小夏背上流血的傷口慢慢癒合,黑紅燒傷褪去,逐漸長出粉白色的嫩肉。
冥冥中,梁小夏覺得背上一片冰涼,似乎有人將凍毛巾貼在了傷口上,疼痛中一陣輕哼,涼涼的感覺麻痺了痛感,挺舒服。
過不了片刻,被燒傷的地方暖暖的,不再灼人地疼了,又麻又熱,還有些癢。
梁小夏睜眼,扭頭,側著臉枕在枕頭上。鏡月的整張手都貼在自己背上,還不斷沿著傷口緩慢移動,很涼。手掌緊密貼合著她的肌膚,帶起滑膩的摩擦感,和身體輕微的戰慄。
她臉燒得紅紅的,藉著夜色和頭髮的掩蓋,梁小夏故作鎮定:“這是治癒類法唱術嗎?”
“嗯。”
“治癒術是四級法術吧,你不需要吟唱嗎?”
“嗯。”
“多久能好?”
“一週。”
“會留疤嗎?”
“不會。”
“那如果斷手斷腳了,能用這個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