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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絲線的禁錮中。她就像一面被打破的玻璃牆,裂成一塊一塊的彩色圖塊。沒有血色的勾著輕笑的嘴,穿著獵裝的身體,束緊的長髮,變成大小不一的不規則幾何片,嘩啦啦沿著鐘塔掉下去。
碎裂沒有停止。
西西弗斯眼前能夠看到的景物全部破碎,晶瑩的彩色薄片從上向下脫落。露出本來被遮蓋住的世界。
“我居然中了幻術?”
眼前的景象,明顯是幻術被識破後才會出現的場景。能夠將景物逼真到如此程度,讓精神力強大到他這種地步都發現不了的,至少是一個七級法師施展的幻術,還必須是一個在幻術造詣上巔峰造極的法師。
“咚——”
鐘塔附近的地面,一陣沉悶的聲響將西西弗斯震醒。
被光元素已經整合得能夠站人的地上,倒著一口巨大的玫瑰鍾,鐘口外敞,深陷土地。
梁小夏坐在鍾旁邊,身上佔滿了黑泥。渾身都在冒煙,臉色也白得可怕,就像隨時可能死掉一般,容色枯槁。
她癱坐在地上。單手抱著父親瑪塔基尼。瑪塔基尼已經被侵蝕得很嚴重了,他一臉黑氣,眉弓低壓,眼睛緊緊閉著,黑色的青筋在他的胳膊下跳動顫抖,面板髮灰。
梁小夏大口大口喘氣,顧不得自己的傷,掏出一瓶純正的光元素藥劑,捏開父親的嘴,一點點給他餵了下去。
父親在被困鍾內的時候,肯定已經服用過對抗藥劑了,不過為了保險,她得再多補一些。
“你受傷了,不適合再繼續戰鬥。”
鏡月的聲音涼涼的,和煦溫暖,隨著聲音一道響起的,還有送入她身體的一股暖流,喚醒她全身的痠痛,並阻止她的腦袋真的裂開。
梁小夏緊緊偎著父親,她將父親救出來了,真的救出來了。可她自己也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身體裡只剩下能夠傳送一個人進入遺棄之地的能量,她現在,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驚人,真驚人。”
西西弗斯第一次由衷地對生命發出感嘆,
“你是怎麼挪開那口鐘的?這座玫瑰花鐘重十二又八分之一噸,能夠一個人移開,你是一個八階戰士嗎?”
他走遍世界,物色一口那樣笨鐘的大鐘很久了。在猝不及防的偷襲下,很多法師和戰士都會被罩住,徒勞掙扎卻無法掙脫,進而變成他的收藏品。一口集人民財產及力量的大鐘,對需要有實力侍從的亡者來說,比幾百個活人都有用。
是啊。連梁小夏自己,都有些無法置信地看著被自己轟倒的鐘。
真正接觸到這口大鐘,梁小夏才知道自己多麼無助。
直徑接近七米的鐘,她一個人張開雙臂連邊都抱不住,更別說想要將這一口鐘抬起來,哪怕抬出一個能夠透氣的小縫隙,都毫無可能。
鐘面上還有不停蠕動的黑色淤泥,手指碰到就會被燙起一個大泡。她試著去抱整個鍾,結果就是胸前的衣服全部被燙爛,黑色的讓她想嘔吐的泥巴粘在她的面板上,不停地試圖刺破她的面板鑽入身體裡。若她選擇直接將鍾抱起來,也許還沒等到她救出父親,自己就先被轉化成功了。
可是,她還是做到了,拼著命做到了。
梁小夏抽空了身體裡能夠抽動的所有力量,她硬忍著左臂的傷,忍著身上的疼,射出一支混合她的精神力,體內蘊藏的大量元素之力,膨脹爆滿的光元素,還有紅色閃電,所有一切她能支配的力量,全加在時俟上,凝成一支尖頭粗尾的懸重箭。
箭桿細細,越向下越粗,整個箭長快十米,尾部直徑達到了半米。這支幾乎看不出顏色的箭——毫不誇張地說——就是她用命做的。突破箭意,只要她的精神力能夠支援,她可以做出任意形狀的箭,這支粗錐形的箭,是梁小夏為了推翻笨鍾,特意做的。
弓拉到變形,近距離從下向上斜射出,扎透了手掌厚的兩層鐘壁,尖銳的摩擦聲響起,箭支卡在鐘頂部,巨大的衝力帶著整個笨鍾躺倒。
她鋌而走險,終於成功。
鍾內部還有一大片坑坑窪窪的腐蝕、冰裂和火燒的痕跡,應該是父親的手筆。他的法唱之輪藥劑過去後,無法飛起,整個人只能攀在鍾內壁上,梁小夏發現父親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單手還死死抓住鐘壁。
父親實力強大,意志堅韌無匹,一個天才卓絕的法唱者,卻被困在這樣一座大鐘裡,不上不下,有能力也施展不得。
梁小夏抱著父親的身體,將他拖出大鐘,眼淚吧嗒吧嗒無聲地落。她替父親感到一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