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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風塵僕僕,進門的時候,他看了眼陰沉的天空,記得自己出門那日還是晴空萬里。剛剛下過雨的地面還有些。不容停頓的腳步踩在一個個小水窪上,濺溼了他的衣裳,也浸透了他的鞋底,可是他都無暇顧及了。
推開內室的門時,尖銳的吱呀聲滑過靜寂的房間,帶著他的焦急迫切。
“格格。”他啞聲喊了一句,整整五天,不曾停下腳步,眼眸赤紅,盈滿血絲。
坐在榻上陷入沉思的人被這一聲叫喚打斷思緒,渾身一顫,騰地站了起來。看著管戎,心猛的一沉。他那沉凝的面頰上泛著青色,渾身透出一股子死氣。
定了定神,才啞聲問到:“奶孃。。。”
管戎眼眸一黯,僵硬的說出兩個字。“死了。”
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口中喃喃念著:“死了。。。”其實一早就有預感,只是真的知道這一刻還是難以置信。
“我一路詢問,到了奶孃老家,只看見奶孃的家人。她的家人竟然還一直以為奶孃留在京城,十幾年來從未回去過。”管戎一口氣說完。卻又怕她承受不住,大步上前一步,立在她的面前。
“十幾年。。。”那就是說,奶孃十幾年前離開京城就失了蹤影,並沒有回家。可是當時她明明從宮裡領了賞銀,臨行前還對她說,要拿著那些銀兩在家鄉購置幾畝天地,頤養天年去。還有她初初離開那些年傳遞到她手上的報平安的信件。。。
她閉了眼,不敢想,卻還是無法控制的在腦中閃現許多血腥畫面?路上遇劫?不可能,皇奶奶明明說當時有隨行護衛一路送行。那麼。。。她一直不肯相信,讓管戎去一趟,也是因為心存最後一點希望。希望那泰必圖所言不過是妖言蠱惑。
她仰起頭,看著內室屋頂懸樑上雕龍刻鳳的皇家圖紋,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絞扭,神情變得冷凝麻木。
“格格。”管戎不放心的喊到。
她疲憊至極的撇頭看他。乾澀的嗓子擠出幾個字。”讓我靜靜。“
管戎不放心,只以為她是因為和奶孃感情深厚,一時受不了奶孃也許死於非命的打擊。只能沉沉安慰的說到:”格格節哀,要顧忌自己的身體,畢竟。。。肚裡還有孩子。”
敏梅猛的一震,眼光徐徐看向自己已經有些微凸的腹部。孩子?她嗤嗤笑了,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待到查明真相,殺害父母的真兇真是那高高在上的御苑皇家,到那時,她要如何對待這個孩子?手緊緊抓握住腹部的錦緞。
她神情已經有些迷亂,卻還是在最後一刻找回理智。不!孩子何辜。她又想起福全家的保泰,那個失去母親庇佑,生活在仇恨裡的孩子,從人之初就被逼迫得不得不扭曲了靈魂。她能放任自己的孩子如此嗎?恨,不該牽涉廣眾,貝齒咬了咬。殺了奶孃,不過就是欲蓋彌彰,殺人滅口的低劣把戲。這反而激起她更加要探尋真相,阿瑪額娘何罪,那晚城外遇襲,額娘喃喃說著的是要他二人的性命,而非阿瑪一個。縱然有罪,也應該罪不及家眷。為何連額娘也不得幸免?
”讓我靜靜。“她又重複說了一遍,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一個人理理思緒。
管戎再不放心,也只得低頭應了聲“喳。”退後出門。確實,這個時候除了讓她安靜的沉澱情緒也別無他法。
看著滿室奢華,這是太皇太后賜給她的。眼底酸澀,她不禁要想,若幕後真兇真是那至高無上的極權皇家,她要如何應對?自保不及的多羅格格,空有高人一等的名號,卻並無實權。她不可能拖累允承進來。她獲悉這些事情是情非得已,父母生養七年,她不得不報這重恩。允承不同,阿瑪額娘雙亡時,他還在襁褓之中,對於自己的生身父母他其實並沒有半點印象。他,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她不可能讓他進來趟這渾水。
躺靠在床榻上,她只是茫茫的睜大眼。要想一想,這一刻卻不知道從何想起。
正文 第五十九節 送別
奶孃已死,最明晰的一條線索也就斷了。關於當日種種,因為年幼,因為年久,她已經很是模糊。靠記憶是不可能恢復情景原貌的。
阿瑪的部下也在那一夜裡全都戰死。她苦於沒有一個當日的證人。泰必圖到底知道些什麼?他口口聲聲的真相又到底如何?幾條罪狀加身,再者他已經成了皇上眼中不得不除的芒刺,自然不可能再有生還的機會。
莫非一切真的要如他所言,隨他的斬首而掩入黃土?她不甘。宮中十餘年,她一直把那裡當成自己的家,那裡面的人當成自己的家人。如果真是一場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