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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看這也不過是常寧個人的意思,那孩子從下就頑劣不讓人省心。皇帝就不要為難敏梅了,她也夠遭罪的了。”太皇太后終於也緩和下來,看著敏梅心裡閃過一絲不忍。畢竟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啊,她不過是命苦,遇上了常寧才會沒完沒了的遭難。
皇帝冷哼一聲,他沒想過自己的弟弟會用他的臨危受命將自己一軍,國家重事,卻不抵他的兒女私情。“你和常寧倒是默契,一個在六年前要朕賜婚,一個在六年後逼朕賜婚。”
敏梅默不作聲,兩手緊緊扭絞著身側的衣襟。
皇帝突然站了起來,陰惻的說著:“大清國多他一個王爺不多,少他一個王爺不少。”一個君主的威嚴豈容挑戰。
敏梅倒抽一口氣,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看著皇帝眼裡的那抹殘忍暗暗心顫。即使常寧真的冒犯天威,可是畢竟是手足啊。她呆呆的想著,或者這帝王家本就沒有手足這一說,威脅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連父母兄弟都可以一起出賣。
仙蕊拉住怒氣騰騰的皇帝,“皇上別生氣,讓我來和敏梅談談吧。”
等到太皇太后和皇帝離開,敏梅才驚覺自己的內衫竟然都被汗溼了,她緊繃的肩膀一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仙蕊細心的幫她清洗乾淨傷口,然後用白布包裹住。“敏梅,你別怨你皇帝哥哥,還有皇奶奶。他們商議了很久要如何將削藩的重責交到常寧手上,畢竟朝中還有其他不服的老將。可是他卻為了你要讓皇上的努力和佈局付之東流,皇上才會難免遷怒於你。”仙蕊拍拍她的手,勸慰到。“如果你們是真心,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告訴常寧他不必操之過急,拿下了藩王,要什麼沒有呢?”
敏梅瑟縮了一下,心又冷了幾分。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與她交心的女子,這一刻也不過是幫著自己的夫君一兇一和的唱著白臉罷了。否則她怎麼會如此懷疑她和常寧勾攛著。她怎麼會不明白她已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常寧她避之惟恐不及。他們的這一齣戲演得何其多餘啊。
她掙開仙蕊的手,冷冷的看著她說“仙蕊姐姐,我前年曾經在杭州遇見納蘭容若了。”她看見仙蕊的眼神一黯。本不想說起那些舊事,可是這一刻她的任性跑出來了,她要說,心裡的疼痛讓她的尖銳一瞬間就冒出了頭。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敏梅幽幽唸到。
“何如薄倖錦衣郎姐姐可有後悔過嫁於我皇帝哥哥?”她看見仙蕊的柳眉糾結著,憐憫著這個貴為皇貴妃卻身心被困的女人來。那個納蘭容若心中宛如青蓮一般的女子,如今也被紫禁城的幽暗沾染上失了那份纖塵不染。“自古男兒多薄倖,何況是這一身華服,貴氣逼人的皇家子弟呢?姐姐這些年在宮中即使真能做到不與人爭寵,那虎視眈眈的其他女人也必然不會罷手。深宮侯門鎖情愁。王爺府與皇宮又有多少區別?四年前的恭王府後院已經妻妾如雲,何況是今日的恭親王府呢。你真認為我翱翔過廣闊的天空還會願意做回那籠中的金絲雀?”她看著簾外的眼光裡一片澄澈,她如今是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所以即使有短暫的迷茫,卻也不會亂了方向。
“皇上和皇奶奶要的就是我心底的那句實話吧。”敏梅看見了說這句話時仙蕊眼裡的尷尬和難堪,她悽然的一笑置之。“這話我只說一次,以後也不會再說了。常寧在我生命裡劃過的痕跡太深太重,要忘記,我想恐怕是不可能的。沒有他,何來今日的我?只是如今的我已經不會再隨他而舞了,我要的專一的愛戀是他一日身為皇族人,一日就無法給付得起。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年我阿瑪為了給我額娘完整的愛會願意請命遠離京師,常年駐紮於草原。”
“你們不必太擔心,他只不過是對於我的疏離一時的不甘心而已,說到真心,他能給我的相當有限。”她促狹的想笑,想起當年的離開,竟然是她人生裡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不該回來,不回來,她可以永遠用那些虛情假意溫暖自己。
她撩起簾子有些踉蹌的走出去,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毫無顧忌的滑下。真如容若詩裡說的“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簡簡單單的相處,沒有這些複雜的真偽難辨與算計。這一夜她見識到了人性的醜陋面,太皇太后和皇帝為了千秋大業對她的無端責難,仙蕊姐姐為了她的男人,對她的迂迴試探。她猛然間發現自己失去了很多。不!她自嘲著,談什麼失去,或者那些她從來就沒有擁有過。皇奶奶,皇帝哥哥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