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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低語:“昭,我的妻。”雲昭飛霞滿面,幸福不可言喻。
二人進入昭陽殿,在皇帝面前行合巹之禮。
玄沐羽沉默地看著這一切,胸腔裡的滔天巨浪幾乎要將他淹沒。為了壓抑自己隨時可能迸發的衝動,玄沐羽耗去了全身的力量,再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
玄浩沒有參加婚禮,他在玄澈往雲家下聘的那一天離開了臨澹,站立在哥哥曾經站立過的城牆上,玄浩告訴自己:你該長大了。
當合巹之禮結束,太子妃被送入東宮,太子則進入太極殿接受大臣們的祝福。
酒宴上觥籌交錯,這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每個人都很高興。大婚,意味著太子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親政了——只要皇帝願意。
狂喜地大臣不斷向玄澈進酒,玄澈微笑著喝下每一杯酒,美麗的眼睛漸漸染上醉意,鼻尖透出微弱的紅,雙頰如同火燒一般緋麗。
“四哥。”玄泠低著頭,舉起酒杯,低聲地說,“祝你和嫂子永結同心,和和美美。”
“謝謝你,泠。”
玄澈又喝下一杯酒,身體輕輕浮起來,他覺得自己可能快醉了。
“澈,不要再喝了。”
玄沐羽按下玄澈即將送到口邊的酒杯。
玄泠看父皇和哥哥了一眼,沉默地退下。
小小的角落裡只剩下兩個人。
“父皇”玄澈眯起眼,眼角上挑,化作一個小鉤,勾人心魄。
玄沐羽心悸且心痛:“不要再喝了,你的身體不好,不能多喝。”
“哦”
玄澈順從地放下杯子,垂目不語。
兩個人再次相對無言。自從那日,他們之間似乎就只剩下了沉默和尷尬。
片刻之後,玄澈說:“父皇,時辰到了,兒臣該回去了。”
玄澈轉身離去,卻不想被一隻手拉住,緊接著自己撞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扣在手腕上的那隻手還是那樣溫熱乾燥,熟悉的溫度從手腕蔓延到心間,粗糙的繭子摩挲在面板上產生奇異的酥麻。玄澈甩不開,他的左手依然沒有力氣。
“澈,我們不要再這樣了。”
玄沐羽用力地抱著,聲音就在耳邊,低沉的,帶著哀求。玄澈覺得心被狠狠地擰了一下,又酸又痛,讓人想哭。
兩顆心臟隔著衣物咚咚地跳動,胸腔的共鳴,體溫的傳遞——似乎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溫柔是最鈍的刀,一下下砍在心上,痛不欲生。
父皇,是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用一句對不起來抹平?
父皇,你不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所以你也不會明白,我有多痛。
父皇,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玄澈不言不語,沉靜的眼睛注視著玄沐羽。玄沐羽以為這雙眼睛會藏下千萬語,然而玄澈卻只說:“兒臣告辭了。”
話音落下的一刻,玄沐羽聽到自己心中的天地塌陷了。
日子還是這樣不鹹不淡地過,什麼都沒變,卻也什麼都變了。
嬌妻的模樣令人心動,然而玄澈卻沒有太多感覺。
這就是婚姻,這就是夫妻嗎?玄澈有些疑惑,他明白性,卻不明白情。
少了玄浩的日子變得很清靜,玄泠依然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小狐狸看到玄沐羽就憤憤地瞥過頭去,一定要面對時便是藏不住地怨恨。玄澈撫慰它,小狐狸只能淚汪汪地舔舐玄澈的臉,似乎在告訴他:你讓我心疼了。
沒有了皇帝和太子的相視而笑,皇宮變得冰冷而寂寞。
59、隔閡
中國歷史有一種很奇怪的發展邏輯。黑格爾說:“中國的歷史從本質上看是沒有歷史的,它只是君主覆滅的一再重複而已。任何進步都不能從中產生。”
任何讀史的人看到這句話都會心痛。
滿朝文武爭得面紅耳赤。從據理力爭到相互攻擊,從公務到私生活,沒有一樣不可以抨擊。這就是中國的文人。
太子突然冷冷地蹦出一句話:“內鬥,有意思麼?”
大殿裡頓時安靜,每個人都驚詫莫名地看著太子。
“父皇,兒臣累了。”
玄澈淡淡地說,然後離開了太極正殿。他一向淡定優雅的背影,在這時看起來是那樣憔悴無力。沒有人計較太子的失禮,平時他們敬畏的背影此刻讓他們心疼,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錯了。
“澈!”
玄沐羽匆匆散朝,在太子進入東